陛下,臣妾梦游真的不用抓去砍头 您问,何为真朋友?唉,还是让臣妾来说吧。对的时候站在你身边,错的时候狠狠给你一巴掌——这才是我所求的真朋友。
帝国魔法学院的晨钟堪堪敲过三响,花菲菲便抱着一摞比她人还高的《基础魔法咒语纠错大全》,在爬满常春藤的长廊里上演了一出「平地摔加强版」。书页哗啦啦散落一地,最破旧的那本封面上还留着一个焦黑的窟窿——那是上周练习火球术时,她误将咒语书当作引火物的「杰作」,连书中夹着的、安妮精心绘制的「防翻车咒语手卡」都被燎得卷了边儿。
「我说菲菲呐,您这手眼协调的能耐,不去西街杂耍团当个丑角儿,真是屈了才。」安妮叼着半根热气腾腾的烤肠,慢悠悠从楼梯口转出来,粉色的魔法裙裾扫过散落的书页,脚下却精准得如同装了机括,未踏损半张纸片。她顺手将剩下的半根烤肠塞进花菲菲手里,油渍蹭在对方灰扑扑的学徒袍上,「快些吃,待会儿老秃头教授要抽查引水咒,您上回把他假发冲掉的仇,他可是记到如今——昨儿我还瞧见他在办公室里给那假发缝加固咒呢。」
花菲菲接过烤肠,狼吞虎咽,含糊不清地哀嚎:「我也不愿啊!谁晓得引水咒手势偏半寸,竟能把喷泉水引到三楼教室?再说老秃头的假发被冲掉那回,明明是他自个儿没戴牢!他那发套底下藏着的地中海,我现在闭着眼都能描摹出来!」
正说着,一道冷冽的视线倏地扫来,如冰锥般刺在她后颈。花菲菲颈子一僵,缓缓转头,但见凌渊斜倚在走廊尽头的雕花窗边,银灰色长发用墨色发带束在脑后,露出线条冷峻的侧颜。他指尖拈着一枚巴掌大的冰袋,正有一下没一下地贴着面颊——没法子,人鱼族天生畏热,帝都的盛夏于他而言,与站在岩浆边无异,连呼吸都带着几分「冒寒气」的况味。
「安妮小姐,」凌渊的嗓音带着人鱼特有的清透水意,却无甚温度,恍若刚从冰湖里捞出的卵石,「再迟三分钟,教授怕是要扣您这个月的『夜间烤串份例』。」
安妮霎时蔫了,拽起花菲菲就往教室狂奔,粉色裙摆飘成残影:「完了完了!老秃头最是记仇,若扣了我的烤串,我同你没完!上回他扣我两根烤肠,我愣是三日没睡安稳!」
花菲菲被她扯得踉跄,怀里的烤肠险些飞出去。余光瞥见凌渊俯身,拾起她跌落的那本《咒语大全》,指腹在焦黑的窟窿上顿了顿,又不动声色地将书册纳入绣着暗纹的侍卫服中——那书边早已卷毛,还是凌渊上月用魔法浆糊替她粘补好的。花菲菲心头微暖,虽说凌渊是安妮家世传的侍卫,终日冷着脸似谁欠了他百万金币,但每回她闯祸,他总会默不作声地搭把手:她练冰箭术冻住水管,是凌渊以体温化冰;她将魔药熬成焦炭,是凌渊替她刷净锅子,还代她领了罚。
只是这份暖意未持续多久,便被教室里炸开的讯息浇得透心凉。
「可听说了?今日午后陛下加冕!全城休沐,皇宫广场还有全息魔法直播,据说连陛下帝袍上的金线都能瞧真切!」
「罗晋陛下啊!天爷,我昨夜还梦见他赠我一支会发光的魔法玫瑰!醒来枕衾都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