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菲菲感动得热泪盈眶,接过烤串便往嘴里塞,油汁顺唇角淌下。她未留意,安妮在她转身收拾时,悄取出银色魔法通讯器,按了熟记于心的号码,语声轻快:「陛下,她要逃,预备翻墙了,您可来『偶遇』了。」
通讯器那头传来一声低笑,携着磁音:「知晓了,赏你这个月烤串份例翻倍。」
安妮眸亮,收起通讯器,藏入衣袋,继续啃着烤串,佯作无事发生。
夜色如期而至,为逃亡添了最佳掩护。花菲菲负着包袱,鬼鬼祟祟溜至学院后墙。这墙极高,爬满带刺蔷薇,平日常有生徒翻墙买零嘴,故墙根堆了几块摇摇欲坠的砖石,是学生们偷搬的「垫脚石」。她踩着砖石,手足并用向上攀——没法子,魔法不济,爬墙、爬树这类「生计技能」,她倒是点得满,幼时在乡间,她还爬果树摘果,勾破了裤衩。
骑坐墙头,她回望学院方向。阁楼窗牖仍亮着灯,安妮应该在内里吃烤串罢。皇宫方向灯火璀然,若一片金色海洋,那是帝国最繁华之地,却也是她最惧之所。心泛起一丝微渺、几可忽略的歉疚。
对不住了,陛下。您这株高岭之花,还是让更厉害的人摘吧。我这类小杂草,应该长在无人注目的墙角,晒晒太阳,啃啃烤串,便很好。
她先将包袱抛过墙,听它轻巧落于墙外草甸,发出「噗」的轻响。继而深吸一气,闭目纵身跃下——
预想中摔落草地的痛楚并未降临。
她落入了一个坚实而温热的怀抱。清冽好闻的男性气息,糅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唯顶尖法师方用的凝神香料淡雅芬芳,瞬间将她笼罩。那气息很特别,似雪后松林,又携淡淡檀意,叫人心安,却亦令她霎时僵住。
花菲菲身僵若石,眸紧闭,连呼吸都不敢用力。这味道……怎的这般熟悉?似在何处闻过?
顶心传来一声低笑,携着胸腔细微震动,敲打她耳膜,若羽搔心尖:「爱卿这是……体察民情,还是巡察帝都夜防?深夜翻墙,倒很有『冒险精神』。」
这声音……这把好听得能叫耳朵受孕,此刻却令她恨不能立时聋聩的嗓音!
花菲菲绝望地、一点点掀开眼睑。先入目的是线条完美的下颌,肤质细腻得不见毛孔,继而是一双含笑的、在夜色中若落入星辰的银紫色眼眸。长密睫羽似两把小扇,在眼睑下投下淡影,鼻梁高挺,唇形完美,唇角还勾着一抹玩味的笑意。
帝国的新君,罗晋陛下,正稳稳抱着她,神容慵懒又带戏谑,恍若恰巧散步至此,拾得一只从天而降的……笨鸟。
脑内嗡鸣更甚,若万蜂齐飞。求生欲叫她口比脑快,干巴巴挤出一句:「陛、陛下夜安?若、若我说我是在梦游……您信否?」
声线愈低,末几字几不可闻。连她自家都不信这借口,况论眼前这位智计超群能解禁咒的陛下。
罗晋挑眉,银紫眸中笑意更浓,他垂首看着怀中小姑娘,她穿着灰扑扑的学徒袍,发丝微乱,唇角还沾着烤串油星,似只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