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这地里头，咋尽长怪玩意儿？
“完了，今年又完了！” 赵老四一屁股坐在田埂上，望着眼前稀稀拉拉的麦苗，心里跟刀绞似的。汗水顺着他黝黑脸上的沟壑淌下来，砸在干裂的土地上，瞬间没了踪影。
隔壁田的王老栓叼着旱烟，优哉游哉地晃过来：“老四，不是我说你，同样的地，同样的种，你这苗咋就跟闹了瘟似的？瞅瞅俺这，绿油油一片，年底准能卖个好价钱！”
赵老四闷着头，不吭声，粗糙的手指死死抠着地上的土坷垃。他能说啥？种了一辈子地，勤勤恳恳，施肥浇水除草一样没落下，可这地到了他手里，就像被下了咒，年年减产，日子过得紧巴巴，媳妇都没讨上。
王老栓见他不搭腔，觉得没趣，嘬了口烟：“要我说啊，老四，你就不是这块料，趁早把地包给俺，进城打工算了！”
赵老四猛地抬头，眼睛通红：“放屁！俺就不信这个邪！”
晚上，赵老四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憋着一股劲。他扛起锄头，鬼使神差地又摸到自家那块最贫瘠的田里。月亮地被云遮住大半，四下无人，只有几声虫鸣。
他发狠似的抡起锄头刨地，想把心里的憋闷都发泄出去。“哐当”一声，锄头好像刨到个硬东西。
“啥玩意？”他蹲下身，用手扒拉几下，从土里抠出个小布包，破破烂烂，沾满了泥。打开一看，里面是几颗从没见过的种子，灰扑扑的，毫不起眼，但在微弱的月光下，似乎闪过一抹极淡的、奇异的光泽。
“谁埋这儿的？”赵老四嘀咕着，“看着不像啥好种……管他呢！死马当活马医！”他想着反正这块地也种不出啥好庄稼，干脆就把这几颗怪种子随意埋进了刚刨的坑里，胡乱踩了两脚。
“爱长不长！”他啐了一口，扛着锄头回家了。
几天后，下了一场透雨。赵老四几乎忘了这茬事。直到那天清晨，他照例去巡田，远远就看见那块地里不对劲。
他揉揉眼睛，以为自己没睡醒。只见那块薄田里，赫然矗立着几株他从没见过的植物苗苗，绿得吓人，长势凶猛，一天一个样，旁边的杂草都被挤得没了空间。
王老栓又溜达过来，这次脸上没了嘲笑，满是惊奇：“哎呦俺的老天爷！老四，你这是下了啥金坷垃？这苗咋蹿得比树还快？这是啥玩意儿啊？”
赵老四心里也直打鼓，强装镇定：“没……没啥，朋友给的新品种，试试。”
“新品种？俺看是妖怪种吧！”王老栓啧啧称奇，绕着那几株苗转了好几圈。
赵老四没理他，心里又是期待又是害怕。他天天守着那几株怪苗，眼瞅着它们疯长，茎秆变得比他的胳膊还粗，叶子厚实得像蒲扇。
2 妈呀！这土豆成精了！
又过了些时日，那几株植物的地面部分开始枯萎发黄。
“得，果然是样子货，光长个子不结果。”王老栓又找到了话柄，“老四啊，你这……”
话还没说完，赵老四已经拿着铁锹冲了过去，他心急啊，好歹挖开看看底下是啥。
一铁锹下去，没碰到硬块。两铁锹下去，感觉碰到了什么大家伙。三铁锹……他扔了铁锹，直接用手扒。
周围的泥土被一点点拨开，底下露出的东西，让赵老四的手猛地停住，瞳孔瞬间放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