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薇握紧拳头，义愤填膺：“爸真是老糊涂了，哥也是的，什么都不搞清楚就吼你！妈，你别怕，我支持你！这种日子不能过了，离！必须离！”
我紧紧握着她的手，仿佛抓住了唯一的浮木。
“薇薇，还好有你，我的乖女儿！”
“妈，你吃饭没？我给你带了点汤。”
她体贴地打开保温桶，里面是温热的鸡汤。
看着我喝汤，她坐在旁边，欲言又止。
“妈，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她绞着手指，面露难色。
“怎么了？跟妈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就是我那个小公司，最近资金周转出了点问题，眼看下个月工资都发不出来了，本来不想麻烦你的，可是——”
她眼圈一红：“我知道你现在也很难，但我实在没办法了，能不能先借我点应应急？等我周转开了立刻还你。”
我心里咯噔一下。
我确实有笔私房钱，整整十万块，是我省吃俭用几十年，偷偷攒下的最后保障。
王建国打了我40年，我怕哪一天被他打死，没有人知道这笔钱，便将这个秘密告诉了女儿。
看到女儿的难处，我几乎没怎么犹豫。
儿子已经那样了，女儿是我现在唯一的慰藉和依靠。
我起身从衣柜最深处，一个旧棉袄的内衬口袋里，摸出那张卡，郑重地交到她手里。
“薇薇，这是妈所有的积蓄了，你拿去应应急，妈就指望你了。”
王薇接过存折，眼睛瞬间亮了，飞快地塞进包里，又抱了抱我：“妈！谢谢你！你真是我亲妈！你放心，这钱我最多一个月，肯定还你！你赶紧跟爸把婚离了，以后我养你！”
她又安慰了我几句，说公司事忙，得赶紧回去处理，匆匆离开了。
她走后，我看着空荡荡的房子，不再恐惧，因为我有了女儿的支持。
我不是孤军奋战。
5.
那天，王建国竟然偷偷打开了家门。
他不再是昨天那个佝偻委屈的老头，而是面目狰狞的野兽。
他一把将我拽倒在地，穿着皮鞋的脚狠狠踹在我的肚子上，背上。
“贱人！敢骂李秀芬！谁给你的胆子欺负她，看我打死你这个老不死的！”
看来李秀芬柔弱可怜的枕边风，激起了王建国久违的保护欲。
他一边打一边骂，唾沫星子喷在我脸上。
“我和李寡妇在一起了，你能怎么样？她骚，她能让我舒服，我心甘情愿为她花钱，我还要娶她，帮她养儿子，为她养孙子。老子乐意！”
旧伤未愈的鼻梁再次遭到重击，温热的血流了出来。
我蜷缩在地上，毫无反抗之力，只能发出痛苦的呻吟。
他打累了，喘着粗气，又恶狠狠地警告我：“老老实实给我待着，我不打死你，我要慢慢折磨你，拔光你的牙齿，把你的骨头一根根踢断。”
他将马桶旁的垃圾桶打开，腥臭的垃圾倒在我的头上，接着摔门而去。
我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浑身剧痛，动弹不得。
绝望和恐惧像潮水一样淹没了我。
我不知道在地上躺了多久，才积攒起一点力气，艰难地摸到手机。第一个念头就是打给女儿，我的小棉袄。
6.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