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我心头一沉的是,有一次我无意中闯入一个废弃的实验室(后来才知道那是陷阱),在里面看到了详细的解剖图——画的正是我和老蜥!旁边还有笔记标注着“样本活性保持”、“鳞片强度测试”、“血液成分分析”等可怕的字眼。他们是真的想把我们弄上实验台!
老蜥显然也遭遇了类似的事情。有一次见面(在一个下水道里,环境每况愈下),他显得格外烦躁,尾巴不安地扫着污水。“真快受不了了!”他低吼道,“昨天一队拿着奇怪仪器的人差点把我堵在下城区!他们好像能探测到我的能量波动!这游戏没法玩了!”
我也苦笑:“彼此彼此。我上次看歌剧,隔壁贵妇割破手指,我差点当场表演‘吸血鬼现形记’,只好假装突发恶疾抽搐着离场。”
我们互相看了一眼,在对方那非人的眼里看到了同样的情绪:不再是戏谑和嘲弄,而是真正的警惕加疲惫
我们依然斗嘴,依然会抓住机会给对方下绊子,比如我看到抓捕老蜥的传单会偷偷多印几份贴得到处都是,他也会在我可能出现的血库附近散播“吸血鬼出没”的谣言。
但氛围完全不同了。我们像是在一场越来越汹涌的洪水中,一边互相使绊子想把对方按进水里,一边又不得不拼命踩水,防止自己先沉下去。
人类的世界越来越大,越来越亮,越来越拥挤。而我们这两个老怪物,却感觉越来越无处可去
4.不同的生存之道
面对人类日益增长的“科研热情”和无处下脚的生存环境,我和老蜥这对老冤家,不约而同地开始琢磨长远之计。
只不过,我们选择的道路截然不同。
老蜥的“上层建筑”之路
老蜥显然是受了刺激。那次差点被拿着奇怪仪器的队伍堵在下水道的经历,让他彻底明白,单靠临时变身和东躲西藏,迟早要完蛋。
这条老蜥蜴,平时看着闷了吧唧,关键时刻脑子转得飞快。他意识到,最安全的地方,不是荒郊野岭,而是人类的权力中心;最安全的身份,不是隐形人,而是那些高高在上、无人敢质疑的大人物。
他开始了极其刻苦的“业务进修”。不再满足于变成个普通富商或者小贵族,而是开始深入研究那些站在社会金字塔顶端的人物——金融巨鳄、政界大佬、古老家族的继承人。他仔细观察他们的言行举止、生活习惯、人际关系,甚至偷偷潜入他们的书房翻阅私人信件,努力理解“权力”这东西的运作方式。
他的变身能力,也在这种高压需求下,被逼着进化。现在,他维持一个复杂身份的时间越来越长,几个小时,甚至一整天都能撑住。
但这还不够。他知道一个人的力量,终归有限。老蜥做出了一个更大胆的决定——创建属于自己的秘密组织。
他利用变身能力,精心挑选目标。那些极度渴望成功、拥有巨大野心,却又对现有秩序有所不满的精英人类,都成了他的重点发展对象。他会以“导师”、“幕后金主”甚至直接变成某个已故大人物的身份,出现在他们面前,展示一点点超自然的力量,许以权力、财富或长寿的欲望引诱。
他成功地网罗了一批被他称为“潜鳞会”的成员。这些人类精英在各自的领域都拥有不小的能量,他们以为自己在为一个古老而神秘的超级势力服务,却不知道他们的最高领袖,其实是一条活了千年的大蜥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