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饱饱没说话,只是在厨房里转悠起来。这里有很多巨大的冰柜,还有处理食材用的案板和刀具。
她从刀架上抽出一把剔骨刀,在手里掂了掂,似乎很满意。
“我们分头找找线索,”我说,“看看有没有别的玩家。”
“不用找了。”冯饱饱说。
她走到一个最大的冰柜前,拉开了门。
一股寒气涌了出来。冰柜里,挂着十几具被冻住的尸体,男女都有。看穿着,应该都是和我们一样的玩家。他们的胸口都被剖开了,心脏不见了。眼睛也被挖走了。
“看来,上一批玩家,已经成了‘食材’。”我感觉胃里一阵翻腾。
“心脏和眼泪都有了着落,”冯饱bāo很平静地说,她走到一具女尸前,伸手探进她空洞的眼眶里摸了摸,“冰冻的眼泪,不知道行不行。”
我看着她的动作,只觉得这个女人根本没有人类的感情。
“现在,就差‘甜蜜的谎言’了。”我说。
我们把整个厨房都翻了一遍,也没找到任何和“谎言”有关的东西。
“谎言是无形的,怎么可能成为食材?”我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这时,厨房的门开了。
一个穿着西装,打着领结,但脸上同样没有五官的“侍者”推着一辆餐车走了进来。
它停在我们面前,用一种不存在的眼睛“看”着我们。
“两位厨师,客人已经等不及了。”一个嘶哑的声音从它喉咙里发出来。
“我们的食材还没找齐。”我说。
“没关系,”侍者说,“厨房里,不是还有两位新鲜的厨师吗?”
它的意思很明显。如果我们不能在规定时间内做出晚餐,我们自己,就会成为晚餐。
“什么是‘甜蜜的谎言’?”冯饱饱直接问。
侍者发出一阵咯咯的笑声。
“最甜蜜的谎言,当然是‘我爱你’。”它说,“只要你们其中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说出这三个字,并且,让对方相信,我就能收集到这份食材。”
我愣住了。
这算什么规则?
这根本就是一个死局。在这种环境下,谁会相信这句屁话?就算说了,对方不信,又有什么用?
“如果……如果两个人互相说呢?”我抱着一丝希望问。
“那就要看,谁的谎言,更甜蜜了。”侍者说完,转身就走,“半小时后,我来取餐。”
门关上了。
厨房里只剩下我和冯饱饱。
我们对视着,气氛比冰柜里的尸体还要冷。
半小时。
我们两个,必须有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说“我爱你”,并且让对方相信。
失败的后果,就是我们两个一起死。
“你来?”还是冯饱饱先开的口。
“我?”我自嘲地笑了笑,“我连自己都不信,怎么让你信?”
“那你觉得我能让你信?”她反问。
我们都沉默了。
这是一个考验人心的关卡。它考验的不是演技,而是信任。但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我们之间最不存在的,就是信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我们都在对方的眼睛里寻找着破绽,寻找着一丝一毫可以利用的情绪。
但我们看到的,都只有和自己一样的警惕和冷漠。
“时间不多了。”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