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快步下楼，刚跑到码头，就见那艘小渔船已经飘到了雾中，笛声戛然而止，渔船和雾中的船影，瞬间消失不见。江面上只剩下空荡荡的雾气，连一丝涟漪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李忠瞪大了眼睛，“那船……就这么没了？”
狄仁杰走到江边，蹲下身，用手指沾了点江水，放在鼻尖闻了闻。江水带着一股淡淡的腥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甜香。
“是迷魂香，”狄仁杰沉声道，“溶于水中，气味很淡，但能让人头晕目眩，失去力气。那笛声，应该是用来引导船只的信号。”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惊呼。狄仁杰与李忠循声跑去，只见几个船工围着一艘船，脸色惨白。船上躺着一个中年汉子，胸口插着一把匕首，早已没了气息。
“周老七！”一个老船工颤抖着喊道，“你怎么就这么没了啊！”
狄仁杰上前，仔细检查了尸体。死者胸口的匕首插入心脏，是致命伤。他的右手紧紧攥着，狄仁杰轻轻掰开，发现里面是一块碎布——布的颜色是军绿色，质地厚实，边缘有明显的缝制痕迹，像是从军服上撕下来的。
“他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狄仁杰问道。
老船工抹了把眼泪：“他叫周老七，是常年跑漕运的，前两艘失踪的粮船，他都在船上当舵手。第三艘船出发前，他突然说不去了，躲在家里不敢出门。今晚我见他偷偷跑出来，以为他是想不开，没想到……”
李忠皱眉：“这么说，周老七知道些什么？所以才被人灭口？”
狄仁杰点头，目光落在那块碎布上：“这布是神策军的军服布料。王县令说，赵虎将军的军营就在下游，看来，我们得去会会这位赵将军了。”
第二天一早，狄仁杰带着李忠和王庸，前往赵虎的军营。军营建在芦苇荡旁，四周戒备森严，士兵们个个身材魁梧，神色严肃。见到狄仁杰一行人，守门的士兵拦住了他们：“来者何人？军营重地，不得擅闯！”
王庸上前，亮出官印：“此乃当朝狄阁老，奉旨查漕运失踪案，快通报赵将军！”
士兵不敢怠慢，连忙进去通报。片刻后，一个身着铠甲的中年汉子大步走了出来，此人身高八尺，面容刚毅，正是赵虎。他见到狄仁杰，微微躬身：“末将赵虎，见过狄阁老。不知阁老驾临，有失远迎。”
“赵将军不必多礼，”狄仁杰开门见山，“本阁此次来，是为漕运失踪案。听说将军负责江南江防，不知对粮船失踪之事，有何看法？”
赵虎引着众人往军营里走，边走边道：“阁老说笑了，末将只管江防，漕运乃是官府之事，末将不便插手。不过据末将所知，落马江段水情复杂，说不定是粮船触礁沉没，被江水冲走了。”
“触礁沉没？”李忠忍不住道，“三艘船都触礁？而且连一片船板都找不到？将军不觉得太巧了吗？”
赵虎脸色微沉，看向李忠：“这位小友是？说话倒是挺冲。”
“他是本阁的弟子李忠，”狄仁杰淡淡道，“年轻人心直口快，将军勿怪。不过他说的，也是本阁想问的——三艘船接连失踪，毫无痕迹，若只是意外，未免太过蹊跷。”
说着，狄仁杰拿出那块碎布，递给赵虎：“昨晚，一个知情的船工被灭口，死前攥着这块布。本阁听说，这是神策军的军服布料，不知将军能否解释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