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与谢无咎对视一眼,谨慎地没有立即回答。
苏娘子微微一笑,忽然轻解罗裳,露出左肩。在她雪白的肌肤上,竟嵌着一枚与心鳞大小相仿的黑鳞,边缘已经与皮肉生长在一起,触目惊心。
“不必疑我。”她淡淡道,“我与你们一样,都是这盘棋上的棋子——或者说,都是那术士的试验品。”
长宁倒抽一口冷气:“您也是...”
“三十年前,玄武门之变当夜。”苏娘子目光悠远,“我那时才五岁,是隐太子建成府上的舞姬之女。乱军之中,一个黑袍术士将我掳走,在我肩上种下这枚黑鳞。”
她轻轻抚摸那枚黑鳞,眼神冰冷:“这鳞片能噬人心智,令人逐步丧失本性,成为施术者的傀儡。但魏相发现,若以金鳞相抗,或可保持神智清明。”
谢无咎猛然醒悟:“所以魏相收集心鳞,是为了对抗太子的黑鳞?”
“不止。”苏娘子看向长宁,“郡主可知道为何您能读取心鳞记忆?”
长宁摇头。
“因为您身上流着特殊的血。”苏娘子轻声道,“您的母亲,安乐公主,并非病逝。她是因发现了心鳞的秘密而被灭口。”
长宁如遭雷击,指尖瞬间冰凉。她脑海中闪过触碰心鳞时看到的画面——暴雨宫墙、婴儿啼哭、寒光刺入胸膛...那竟是母亲的死状!
“母亲她...”
“公主殿下发现了太子被种鳞的秘密,欲向陛下禀报,却遭毒手。”苏娘子眼中闪过痛色,“那时您尚在襁褓,是魏相冒险将您送出宫,托付给现任养父代王抚养。”
长宁浑身颤抖,谢无咎轻轻按住她的肩膀,无声地给予支持。
“那术士究竟是谁?”谢无咎沉声问。
苏娘子摇头:“无人知晓其真容,只知他自称‘鳞师’,与隐太子余孽勾结,欲借太子之身颠覆大唐。而今陛下病体缠身,太子监国在即,若不能及时揭穿...”
话音未落,外面突然传来一声惊呼,紧接着是兵刃相交之声!
“不好!”苏娘子倏地起身,“他们找到这里了!”
门被撞开,三名黑衣刺客突入,刀光直取长宁!谢无咎拔剑相迎,剑光如练,瞬间格开两把刀,第三把却刁钻地刺向长宁心口!
千钧一发之际,长宁袖中三枚心鳞突然爆发出耀眼光芒!金光与黑光交织,形成一个奇异的光晕。刺客的刀在离她心口三寸处猛地停滞,仿佛撞上无形壁垒。
所有人都愣住了。
长宁自己也惊愕地看着胸前流转的光晕。恍惚间,她仿佛听到无数声音在脑海中回响——
“心鳞相生相克,金主记忆,黑主掌控,唯血脉特殊者能驱使...”这是魏徵的声音。
“集齐五枚心鳞,可破一切邪术...”这是一个陌生的苍老声音。
“麟师的真身在...”另一个微弱的声音戛然而止。
光芒渐散,刺客回过神来,再次扑上。谢无咎剑势如风,逼退二人,另一人却被苏娘子袖中射出的银针放倒。
“走密道!”苏娘子推开琴台,露出一个地下入口,“快!”
谢无咎护着长宁率先跃入,苏娘子紧随其后。就在密道门合上的瞬间,长宁看见又一个身影闯入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