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窗外突然闪过一道黑影！
谢无咎剑已出鞘，破窗而出。金铁交鸣声中，杜荷猛地推开长宁：“郡主快走！他们来了！”
门被撞开，数名黑衣刺客涌入。杜荷拔剑迎敌，却被一刀穿腹。
“杜学士！”长宁惊呼。
杜荷口溢鲜血，将一物塞入她手中：“去平康坊...红烛苑找...苏娘子...”
长宁被谢无咎拉住急退。院外马蹄声如雷，金吾卫巡夜队终于赶到。刺客见状，迅速撤入黑暗。
谢无咎扶起长宁，看向倒在血泊中的杜荷，目眦欲裂。
长宁展开手心，杜荷临死前塞给她的，是第三枚心鳞——通体漆黑，寒意刺骨。
她指尖轻触，无数混乱画面涌入脑海：东宫密室的兵器架、侯君集阴沉的臉、一个心口嵌着黑鳞的“太子”、还有...
玄武门前，一个黑袍术士将染血的鳞片按进少年胸膛。
长宁猛地抽气，如坠冰窟。
她终于明白，这场阴谋早在三十年前就已开始。而现在的太子，根本是已死多年的建成太子之子！
“无咎。”她抓住谢无咎的手臂，声音发颤，“我们必须立刻面圣。”
谢无咎却摇头：“来不及了。陛下昨日已启驾往玉华宫休养，半月方归。”
“那...”
“我们先去平康坊。”谢无咎扶她上马，“找到那位苏娘子。”
夜色深沉，长安街巷如迷宫般展开。长宁靠在谢无咎身前，手握三枚心鳞。
它们忽明忽暗，如心跳搏动。
而真正的危险，才刚刚开始。
平康坊的夜，是长安最喧嚣的夜。
红烛苑隐在坊内最深处的巷弄里，门面朴素，与坊间其他歌舞喧嚣的青楼迥然不同。谢无咎扣门三长两短，一个梳着双髻的小婢女启门探头。
“找谁？”小婢女眼睛圆溜溜的，打量着披着斗篷的长宁和一身戎装的谢无咎。
“寻苏娘子。”谢无咎压低声音，“杜荷学士荐我们来此。”
小婢女眼神微变，迅速让开门缝。二人闪身而入，门立刻合拢。
院内别有洞天，回廊曲折，烛影摇红。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香气，既非花香也非檀香，倒像是某种药草的清苦。
小婢女引他们穿过回廊，停在一扇绘着红莲的门前。
“娘子等候多时了。”她轻声道，随即退入阴影中。
门自内而开。一位红衣女子站在门内，约莫三十上下年纪，云鬓松挽，眉眼间带着几分倦怠的妩媚，可眼神却清亮得惊人。
“杜荷出事了？”她直接问道，声音如冷玉相击。
长宁心中一痛，轻轻点头：“杜学士为护我们，遇害了。”
苏娘子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平静无波：“进来吧。”
室内陈设简洁，唯有一张琴台，几只蒲团，和一尊袅袅吐烟的香炉。长宁注意到四壁悬挂的不是寻常书画，而是各种星象图和经络图。
“杜荷既让你们来，想必魏相已遭不测。”苏娘子跪坐于蒲团上，示意二人也坐下，“心鳞可都带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