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颤抖着接过诏书,手指触碰到诏书的绫缎,心里百感交集。她没想到,朱厚照竟然早就准备了赦免诏书,还知道她的目的。
“现在,你可以动手了。”朱厚照闭上眼睛,语气平静,“朕不会反抗。这是朕欠你们瑶人的,该还了。”
阿月握紧袖中的银簪,簪头的“牵机引”硌得她手心生疼。她看着朱厚照苍白的脸,想起了姑姑未完成的心愿,想起了寨子里的族人,可她却下不了手。
就在这时,朱厚照突然抽搐起来,打翻了床头的药碗。黑色的药汁洒在地毯上,散发出刺鼻的气味。阿月下意识地上前扶住他,银簪从袖中滑落,掉在地毯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给……给朕拿药。”朱厚照指着书架上的一个红色玉瓶,声音微弱,“红色那瓶……”
阿月捡起银簪,塞进袖中,快步走到书架前,取下红色玉瓶。她打开瓶盖,里面是白色的药丸,散发着淡淡的草药味。朱厚照急不可待地吞下药丸,过了一会儿,呼吸才渐渐平稳下来。
“谢谢你。”朱厚照看着阿月,眼神里带着一丝感激,“你明明可以杀了朕,为什么不动手?”
阿月低下头,轻声说:“民女……民女不知道。”她确实不知道,是因为朱厚照的坦诚,还是因为姑姑的渊源,她只知道,自己再也下不了手了。
暖阁里的烛火依旧摇曳,阿月看着朱厚照疲惫的睡颜,心里做出了一个决定——她要留下来,用瑶人的巫医之术,治好朱厚照的病,化解两族之间的仇恨。
第四章 巫医救帝心
自那晚之后,阿月便留在了豹房,负责照料朱厚照的起居。她没有提报仇的事,朱厚照也没有追问,两人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只字不提过去的恩怨。
朱厚照的病情时好时坏,胸口的红斑总是反复发作,发作时疼痛难忍,连饭都吃不下。御医们束手无策,只能开些止痛的汤药,却治标不治本。
“朕这病,怕是好不了了。”一天傍晚,朱厚照靠在锦榻上,看着窗外的夕阳,语气里带着一丝绝望,“祭司的诅咒,果然厉害。”
阿月正在给他整理床褥,听到这话,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陛下,民女或许能治好您的病。”
朱厚照惊讶地看向她:“你?你会医术?”
阿月点点头:“民女的姑姑是瑶族的巫医,民女从小跟着她学过一些巫医之术。您这病不是花柳病,也不是诅咒,是因为当年您祖父屠杀瑶民时,沾染了太多的怨气,这些怨气郁结在体内,形成了‘血毒’。”
朱厚照半信半疑:“那你有办法治好?”
“需要以血为引,配合瑶山的草药,才能化解体内的血毒。”阿月郑重地说,“不过这血,必须是有蝶形胎记的瑶人血——我们族中女子的胎记,是先祖留下的守护印记,血中带着净化之力。”
朱厚照愣住了,他没想到治病竟需要如此特殊的“药引”。“这……会不会伤了你的身子?”他下意识地问,语气里带着一丝关切。
阿月摇头:“民女只需每月取一次血,量不多,不会伤及根本。只是瑶山的草药在京城难寻,需要陛下派人去广西大藤峡采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