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完全猜不透身边这个男人的想法，他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幽井，偶尔翻涌上来的黑色漩涡足以将她吞噬，却又在最后关头莫名退去。
冰冷的困惑和巨大的不安像潮水般淹没了她。她望着窗外模糊的光晕，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这段婚姻的真相，可能远比她想象中最坏的打算，还要诡异和莫测。
他不要她， 他甚至……可能无法要她。
这一夜，在新婚丈夫身旁，柳卿卿睁着眼睛，在无边的恐惧和谜团中，煎熬到了天明。
晨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像一把迟钝的刀，割开了卧室里凝滞的黑暗。
柳卿卿几乎是立刻睁开了眼，她一夜未眠，身体僵硬得像块木头，耳朵却时刻捕捉着身边男人的任何动静。
万三皮背对着她，似乎睡得很沉，呼吸平稳。但柳卿卿知道，他后半夜也几乎没动过，那种僵硬的姿态，不像沉睡，更像是一种戒备的假寐。
她小心翼翼地起身，脚尖刚碰到冰冷的地板，身后就传来他沙哑的声音：“几点了？”
她吓了一跳，心脏猛地缩紧，哑声回道：“……大概，七点多。”
他嗯了一声，掀开被子坐起来，没看她，径直走向卫生间。水流声哗哗响起，隔绝了两人之间令人窒息的空间。
柳卿卿快速套上自己的旧睡衣，将那身刺眼的红色丝绸睡衣塞到枕头底下，像是要藏起昨夜不堪的证据。
早餐是沉默的。
万母早已坐在餐桌主位，穿戴整齐，面前摆着清粥小菜。看见他们下来，目光锐利地在两人之间扫了一个来回，尤其在柳卿卿苍白疲惫的脸上停留片刻，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
“妈。”万三皮喊了一声，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平淡，听不出情绪。
他拉开椅子坐下，拿起筷子。
“嗯。”万母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转向柳卿卿，语气算不上热络，“以后早上早点起，一家人的早饭不能耽误。”
柳卿卿低着头：“知道了，妈。”
餐桌上只有碗筷碰撞的轻微声响。万母喝了两口粥，状似无意地问：“昨晚休息得还好？”
万三皮夹菜的动作顿都没顿：“还行。”
柳卿卿的手指捏紧了勺子，指节泛白，喉咙发紧，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万母的目光又扫过来，带着审视的压力。
“卿卿呢？”她追问，语气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柳卿卿感到头皮发麻，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万三皮。他正低头喝粥，侧脸线条冷硬，仿佛根本没听到问话。
“……还好。”她艰难地挤出两个字，声音细若蚊蚋。
万母似乎不太满意这个答案，但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眼神里的审视又加深了一层。
饭后，万三皮拿起车钥匙：“我去厂里看看。”
“去吧。”万母点头，等他出了门，视线重新落回正在收拾碗筷的柳卿卿身上。
“你，”万母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跟我来一下。”
柳卿卿心里一沉，放下碗筷，跟着万母上了二楼，走进一间布置成佛堂的房间。香烛的味道浓郁得呛人。
万母点燃三炷香，拜了拜，插进香炉，然后转过身，看着垂手站在门口的柳卿卿。
“进了万家的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