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卧室在哪里?”格雷追问,“在斯坦利庄园,还是伦敦的住所?”
“在伦敦的住所,肯辛顿区的切尔西街12号。”斯坦利夫人回答,“我昨晚十点左右回房休息,睡前还检查过放在梳妆台上的胸针,当时它还在。但今天早上七点醒来,胸针就不见了——门窗都是锁好的,没有被撬动的痕迹,佣人也说没听到任何异常的声音。”
“你报警了吗?”我忍不住问。
“报了,苏格兰场的莱斯特雷德警官亲自去了现场。”斯坦利夫人苦笑了一下,“但他检查了半天,只说可能是佣人偷的,或者我自己放忘了地方。可我问过所有佣人,他们都发誓没见过胸针;我把卧室翻遍了,也没找到……格雷先生,我知道这听起来像个普通的失窃案,但我总觉得不对劲——昨天下午,我在花园里散步时,看到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在街对面盯着我的房子,他戴着宽檐帽,遮住了脸,我只看到他的右手有一道很长的疤痕,从手腕一直延伸到虎口。”
格雷的眼睛亮了一下:“疤痕?你确定是从手腕到虎口吗?有没有看到他的其他特征?比如身高、体型,或者有没有戴戒指?”
“身高大概六英尺左右,体型偏瘦,走路的时候有点跛,左腿好像不太方便。”斯坦利夫人努力回忆着,“没看到戒指,但他的手套是深灰色的,材质看起来很粗糙,像是工人戴的那种。对了,他手里还拿着一个棕色的纸袋子,上面好像印着‘格林威治码头’的字样。”
“格林威治码头。”格雷重复了一遍,从马甲口袋里掏出他的笔记本,飞快地记下这几个字,“斯坦利夫人,你丈夫去世多久了?他生前是做什么的?”
“三年前去世的,他是一名船运商人,主要做从印度到英国的茶叶和丝绸生意。”斯坦利夫人的声音有些哽咽,“他去世后,我就很少去庄园了,大部分时间都住在伦敦的住所里。这枚‘夜之眼’是他在我们结婚十周年时送我的,据说原本是印度一位王公的藏品,上面的蓝宝石有鸡蛋那么大,周围还镶嵌着十二颗小钻石……”
“你丈夫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或者在生意上有什么竞争对手?”格雷继续问。
斯坦利夫人皱起眉头,沉思了片刻:“他为人很温和,生意上也一直很守规矩……不过,我记得他去世前半年,曾经和一个叫马库斯·布莱克伍德的人吵过一架。布莱克伍德也是做船运的,经常用不正当的手段抢生意。我丈夫说他走私鸦片,还警告过他不要太过分。后来,布莱克伍德就再也没在我们面前出现过。”
“马库斯·布莱克伍德。”格雷又记下这个名字,合上笔记本,“斯坦利夫人,我需要去你的住所看看现场。现在方便吗?”
“方便,当然方便!”斯坦利夫人立刻站起身,脸上露出一丝希望的光芒,“我已经让马车在楼下等着了,我们现在就可以走。”
格雷点了点头,拿起他的黑色大衣和猎鹿帽:“莫尔,你也一起吧。现场勘查多一个人,或许能发现不一样的线索。”
我们跟着斯坦利夫人下楼,坐上了停在贝克街门口的马车。马车在浓雾中缓缓前行,车轮碾过石板路发出“咯噔咯噔”的声音,斯坦利夫人靠在车窗边,眼神里满是不安,而格雷则闭着眼睛,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击——我知道,他正在梳理刚才听到的所有信息,寻找其中隐藏的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