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全都是！一开始谁他妈有空琢磨你这个！我只想赢！恨不得你每次考试都少我一分！但你……你每次那个不服输的眼神……还有明明累得要死还要硬撑的样子……操！」
她像是无法承受内心汹涌的情绪，猛地低下头，额头几乎要抵住林薇的肩，呼吸灼热地喷在林薇的颈窝，激起一阵战栗。
「……太犯规了。」
她的心声变得低哑，含混，像是某种痛苦的呻吟
「林薇，你这个人……太犯规了。」
林薇站在原地，一动不能动。周予安的心声像潮水般涌来，冲刷着她过去三年所有的认知。恨意入骨？不，那些激烈的碰撞之下，是同样激烈的了解。是只有作为对手才会拥有的、对彼此每一个细微处的极致洞察。她们耗费了太多时间在彼此身上，比朋友更甚，以至于所有的情绪都被扭曲成了对抗的模样。
可她从未想过，那之下埋藏着的是……
消防通道的门似乎被外面的人撞了一下，发出哐当一声闷响，夹杂着模糊的笑骂声远去了。这小小的动静却像惊醒了周予安，她猛地抬起头，眼圈似乎有些发红，但眼神却像淬了火，重新变得锐利而直接，牢牢锁住林薇。
“所以，”周予安的嗓音依旧沙哑，却多了一丝孤注一掷的清晰，“现在的情况是，我能听见你骂我，也能听见……你没那么讨厌我。”
她停顿了一下，像是积攒勇气。
“而你，显然也听见了我那些……见不得人的念头。”
「包括我觉得你可爱，觉得你眼睛好看，怕你跟别人接吻，还有现在就想……」
心声到这里戛然而止，像是被强行掐断。周予安的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眼神飘忽了一瞬，又强迫自己钉回林薇脸上。
林薇的心脏停跳了一拍。
[那些念头...是关于我的？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既然这样，”周予安深吸一口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颤音，却异常坚定，“我们是不是该跳过那些‘你是不是想害我’‘你居然喜欢我’‘这不可能’之类的废话环节？”
她往前凑近了半分，鼻尖几乎要碰到林薇的鼻尖。林薇能看见她瞳孔里自己的倒影，那么小，那么慌乱。
“回答我，林薇。”周予安的声音低下去，带着一种致命的蛊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求，“这三年，只有我想赢你吗？”
「只有我像个傻子一样，在所有的竞争里，藏着只想让你看见我的心思吗？」 「只有我，在恨意入骨的假象里，病态地着迷于你的所有吗？」
那些心声，不再焦躁，不再咆哮，而是变得低沉、汹涌，像暗流一样裹挟着她，将她拖入周予安那片从未示人的、滚烫的情感深海。
林薇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了。她该说什么？否认？反驳？维持那可笑的可悲的骄傲？
可是，心声早已泄露一切。
在她意识到之前，那些被紧紧压抑的、连自己都不敢触碰的念头，已经赤裸裸地摊开在了对方面前。
[不是。 不止你想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