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好了。」周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温和而不带压迫感。
林溪迅速擦掉眼泪，走到餐桌前。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面放在桌上，旁边还摆着一小碟腌黄瓜——她小时候最爱吃的。
「谢谢你。」她低声说，坐下来拿起筷子。
周屿在她对面坐下，「葬礼安排在后天上午。外婆很多老朋友都会来，她人缘一直很好。」
林溪点点头，专注地吃着面。味道出乎意料地好，温暖的食物下肚，驱散了一些身体里的寒意和心中的阴霾。
「赵阿姨说你这几天就住这里？需要什么尽管告诉我。」周屿的语气礼貌而周到，像个尽责的邻居，而非曾经最熟悉的人。
「嗯，处理完外婆的后事再回去。」林溪抬头看他，「谢谢你帮忙照看房子。」
周屿摇摇头，「应该的。外婆以前没少照顾我。」他站起身，「时间不早了，你累了一天，早点休息。我明天再过来看看有没有需要修的地方。」
周屿收拾好工具，准备离开：「如果还有什么问题，可以去服务站找我。或者...」他犹豫了一下，「你知道我电话吗？」
林溪摇头。十二年，足够让一切物是人非。
周屿从工具箱里找出一张名片递给她：「这上面有。那我先走了。」
他走向门口，脚步没有犹豫。
「周屿。」林溪突然叫住他。
他转身，眼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你爸爸...周叔叔还好吗？」林溪试探着问。
周屿的表情瞬间冻结，眼神沉了下去：「他去世了。五年前。」
「哦...对不起。」
「没关系。」周屿的声音重新变得疏离，「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这次他没有停留。
林溪站在门口，看着周屿的背影消失在巷口，手中的名片被捏得发烫。
周叔叔去世了。为什么外婆从没告诉过她？
她回到书房，重新打开那个抽屉。信封安然躺在那里，那些令人不安的字句不是幻觉。
仇人的儿子。
林溪闭上眼睛，试图在记忆中寻找线索。周叔叔总是笑呵呵的，每次出差回来都会给她和周屿带礼物。他教他们骑自行车，在他们生病时连夜开车送医院。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是外婆口中的仇人？
还有周屿。曾经最好的朋友，为什么突然疏远她？为什么在她最需要支持的时候消失不见？
高中最后一年，当她被保送之争和竞赛压力折磨得夜不能寐时，周屿却开始躲着她。她原以为是他家里出了什么事，现在想来，或许另有隐情。
林溪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杨老师吗？我是林溪...对，好久不见。我想问一下，您还记得高中时教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