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摘下耳机，脸色煞白，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这段录音，就像一把淬了毒的尖刀，狠狠地扎进了他的心脏。
五年来，他一直活在矛盾和痛苦里。他一边享受着和“叛徒哥哥”划清界限带来的红利，一边又在午夜梦回时，想起我小时候背着他，一口一口喂他吃糖的场景。
他不愿意相信我是叛徒，但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我。江瑶姐的指控，师父的失望，还有母亲账户里那笔来历不明的巨款……
他只能选择相信“事实”。
可现在，这段录音告诉他，他错了。
错得离谱。
他亲手把真正的凶手，当成了恩人。把他唯一的亲人，钉在了耻辱柱上。
“呕——”
巨大的愧疚和恶心感涌上心头，陈诺冲下车，扶着路边的垃圾桶，吐得昏天黑地。
我通过街边的摄像头，冷冷地看着他。
痛苦吗？陈诺。
这才只是开始。
当年你有多决绝，现在你就要有多痛苦。
陈诺吐完，失魂落魄地回到了车上。他颤抖着手，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瑶瑶姐……”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有一样东西，你必须听一下。”
半小时后，江瑶的私人邮箱里，也收到了那段音频。
我“看”着她点开文件，听着那熟悉的对话。她的身体从最开始的僵硬，到后来的剧烈颤抖，最后，她捂着嘴，发出了压抑的、撕心裂肺的呜咽。
她办公桌上的相框里，是我和她穿着情侣装，笑得一脸灿烂的照片。
五年了，她还留着。
可现在，这照片，成了对她最大的讽刺。
她猛地站起身，抓起外套和车钥匙就往外冲。
我知道，她要去找陆哲对质。
好戏，要升级了。
我切换视角，跟上了江瑶的车。同时，我也没闲着。
我动用我现在的能力，黑进了陆哲的手机和电脑。
他正在和一个加密的号码通话。
“……事情有点失控，那具骸骨是怎么回事？”电话那头，是一个经过处理的，沙哑的声音。
“我怎么知道！”陆哲低吼道，“我当年明明处理得很干净！”
“陆警官，别忘了，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你的英雄身份，是我们帮你坐稳的。要是你翻车了，我们谁也别想好过。”
“闭嘴！用不着你来教我做事！”陆哲烦躁地挂了电话。
他点上一根烟，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他的电脑屏幕上，还留着一个聊天窗口。
【目标人物：陈诺。必要时，可以让他‘意外’闭嘴。】
我“看”着这条消息，数据构成的“身体”里，涌起一股冰冷的杀意。
陆哲，你真是找死。
我将这段聊天记录，连同他刚才的通话录音，打包成一份新的“礼物”。
然后，我设置了一个定时发送。
收件人，是港城警队总指挥官，我曾经的师父——周正。
发送时间，就定在江瑶冲进陆哲办公室的那一刻。
我要让所有人，都看看他们心目中的“英雄”，到底是怎样一副丑恶的嘴脸。
04
江瑶像一阵风，卷着满身的怒火和寒意，冲进了陆哲的办公室。
“陆哲！”
她没有敲门，一脚踹开了那扇昂贵的实木门。巨大的声响让正在焦躁踱步的陆哲吓了一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