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速地阐述着自己的想法，观察着张涛的表情。张涛面无表情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想法是不错，但是，夏薇，这不是纸上谈兵。”张涛打断她，“客户要的是立刻能看到效果的东西，是能打动他们的‘哇’点。你有具体的方案吗？多长时间能拿出新的创意？”
“我……”夏薇语塞了一下，“我需要一点时间，和团队再讨论一下，今晚之前……”
“今晚？”张涛提高了音量，“夏薇，你知不知道这个项目对我们公司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几百万的合同！意味着公司在珠宝行业的影响力！你现在告诉我要一晚上？你是不是太低估了这个客户的份量，也太高估了你自己的能力？”
尖锐的批评像针一样刺进夏薇的耳朵，让她一阵眩晕。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能感觉到脸颊在发烫，不是因为羞愧，而是因为愤怒和委屈。
“张总，我认为我们的方向是对的，只是需要更精准地表达……”
“够了！”张涛粗暴地打断她，“夏薇，我不是在和你商量，这是命令！下午三点之前，我要看到至少三个不同方向的、可执行的创意方案！如果还拿不出让我满意的东西，这个项目负责人，你就不用干了！”
说完，他不再看夏薇一眼，重新拿起电话，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夏薇慢慢地站起来，感觉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她扶着桌子边缘，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才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走出张涛的办公室，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地喘着气。
办公室里依旧人来人往，同事们各自忙碌着，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异样。阳光透过玻璃幕墙照射进来，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却驱散不了她心中的阴霾。
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窒息感。工作的压力、上司的刁难、家庭的隐忧……这一切像无数条无形的绳索，将她紧紧地捆绑住，让她快要无法呼吸。
她回到自己的工位，看着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和表格，突然觉得一阵厌恶。她想把一切都抛开，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陈阳发来的微信：“晚上可能又要加班，不用等我吃饭了。”
又是这样。夏薇盯着那条信息看了很久，手指悬在屏幕上方，却不知道该回些什么。最终，她只回了一个字：“哦。”
然后，她关掉了手机屏幕，将头埋在臂弯里。
她想哭，却发现眼泪早已流干。在这个钢铁森林里，每个人都在奋力挣扎，她又有什么资格抱怨呢？她只能咬紧牙关，继续撑下去。
下午两点半，夏薇将三个不同方向的创意方案PPT发给了张涛。这一次，她几乎耗尽了所有的精力，大脑一片空白。
她不知道结果会怎样，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窗外的天空，不知何时又阴沉了下来，厚重的乌云预示着一场大雨即将来临。空气中的湿度越来越高，压得人喘不过气。
第三章：裂痕
傍晚时分，暴雨终于倾盆而下。
豆大的雨点狠狠地砸在玻璃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办公室里的人陆续离开，偌大的空间渐渐变得空旷起来。夏薇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看了一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晚上七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