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涛还没有回复她的邮件。她不知道是该庆幸方案暂时通过了，还是该等待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手机依旧安静地躺在包里。陈阳说他会加班，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还在公司。小乐今天在幼儿园学了什么？有没有乖乖吃饭？她心里充满了牵挂，却又觉得无比疲惫。
她收拾好东西，走进空无一人的电梯。轿厢缓缓下降，镜面映出她憔悴的倒影。雨水在玻璃幕墙上形成一道道水流，模糊了窗外的霓虹。
走出大楼，一股夹杂着水汽的冷风吹来，让她打了个哆嗦。雨势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马路上积水严重，车辆驶过溅起高高的水花。她撑开伞，快步走向地铁站。
雨声很大，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也放大了内心的声音。她想起早上张涛的怒吼，想起陈阳的冷漠，想起小乐清澈的眼睛……这些画面在她脑海里不断交织，让她感到一阵阵的眩晕和无力。
她觉得自己像一个旋转不休的陀螺，被一根无形的鞭子抽打着，不能停下来。她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而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下。
地铁里依旧拥挤，空气闷热而潮湿。夏薇紧紧地抓着湿漉漉的伞柄，站在车厢的角落里，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周围是陌生的面孔，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或低头看手机，或闭目养神。没有人交流，没有人关心。
这种与世隔绝的感觉，让她感到一丝诡异的平静。至少在这里，她不需要扮演任何角色，不需要强颜欢笑。
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陈阳发来的：“我快到家了。”
夏薇愣了一下，随即心里涌起一股暖流，紧绷的神经也稍微放松了一些。也许，她并没有想得那么糟糕。也许，他们之间只是缺少了沟通。
她回复道：“好，我在地铁上，快到了。今天小乐有点咳嗽，你注意一下。”
过了一会儿，陈阳才回复：“知道了。你也早点休息。”
简短的几个字，让夏薇刚刚升起的那点希望，又迅速破灭了。他甚至没有问一句小乐咳嗽得严不严重，有没有去看医生。
她收起手机，靠在冰凉的车厢壁上，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被雨水模糊的灯光。这座城市如此繁华，如此拥挤，却没有一个地方，能够真正容纳她那颗日益疲惫和孤寂的心。
回到家，已经快九点了。小乐已经睡熟了，发出均匀的呼吸声。陈阳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开着电视，但声音调得很低。茶几上放着一个打开的啤酒罐，旁边还有一些零食包装袋。
“回来了？”看到夏薇进来，陈阳关掉电视，站起身。
“嗯。”夏薇点点头，将包放在玄关，换上拖鞋。
“小乐睡了？”
“嗯，有点咳嗽，应该没事。”
“哦。”陈阳应了一声，气氛有些尴尬。
夏薇看着他，他穿着家居服，头发有些凌乱，眼下有着淡淡的青黑色，看起来确实很疲惫。但这种疲惫，是真的因为工作，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你今天……很忙吗？”夏薇忍不住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