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陈默取下安全锤，毫不犹豫地对着车窗一角狠狠砸去！
“哐啷！”
钢化玻璃瞬间爆裂成无数颗粒状，清新的空气夹杂着更浓重的血腥味涌了进来。
生路！
身后是苏婉被啃食的微弱声响、是人类濒死的惨叫、是丧尸兴奋的嘶吼。身前是混乱的街道，是四处奔逃的人群，是同样危机四伏的世界。
陈默毫不犹豫，单手一撑窗沿，利落地跃出车窗。
落地，翻滚，卸力，起身。
一系列动作干净利落，带着前世用死亡换来的经验。
他毫不停留，拔腿就冲向记忆中最近的那家暂时安全的便利店方向，身后公交车化作的铁皮棺材里，凄厉的惨叫声正逐渐被非人的嗬嗬声取代。
冷风刮过他的脸颊，带着末世的腥气。
他成功了。那个虚伪恶毒的女人，终于为她前世的背叛付出了代价。
一种混合着空虚、快意和极致冰冷的情绪在他胸腔里冲撞。
他忍不住勾起唇角，那是一个毫无温度、甚至有些狰狞的笑。
然而，就在他的脚步即将踏进便利店门口的阴影时——
身后公交车里，那原本已经被咀嚼声和嘶吼声覆盖的区域，猛地爆发出一种极其尖锐、极其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
那声音……依稀竟是苏婉的音色！却扭曲变形，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某种诡异的力量感！
陈默的脚步猛地顿住，霍然回头！
透过公交车破碎的车窗，他清晰地看到——
那个本该被咬断喉咙、撕扯得不成人形的苏婉，竟然……颤巍巍地，用一种极度不自然的、关节扭曲般的姿势，重新……
站了起来！
她满身满脸都是粘稠的鲜血，脖子以一个可怕的角度歪着，露出血肉模糊的伤口和隐约的白骨。
但她的眼睛是睁开的。
不再是方才黯淡绝望的死灰色，也不是丧尸那种浑浊无神的灰白。
那是一双……彻底猩红的眼睛！像浸满了最浓稠的鲜血，闪烁着暴戾、疯狂、以及一种令人灵魂战栗的冰冷怨毒！
她的目光，穿透混乱的车厢，穿透破碎的玻璃，精准无比地、死死地锁定了窗外街道上的陈默。
四目相对。
刹那间，陈默只觉得一股冰寒彻骨的冷意，毫无预兆地从脊椎骨猛地窜起，瞬间炸遍全身！
那双血瞳里，翻涌着他完全无法理解的、远超丧尸的、深不见底的恶毒和……
仇恨。那双血瞳穿透混乱与血腥，死死钉在陈默身上。
不再是人类的哀怨或恐惧，而是某种更深邃、更原始、更暴戾的东西，裹挟着几乎凝成实质的冰冷恨意，隔着喧嚣的死亡现场，精准地刺入陈默的神经。
陈默浑身一僵，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那不是面对丧尸的恐惧，而是一种面对完全未知、彻底脱离掌控事物的本能战栗。
她怎么可能站起来？！
颈动脉被咬断，鲜血几乎流干，甚至他隐约听到了颈骨碎裂的声音……她应该死得不能再死了！就算变成丧尸，也需要时间，绝不可能这么快！而且那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