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差点笑出声来。
她以为这些手稿只是几张普通的纸吗？
「好了好了，别哭了。」沈慕白心疼地拍着莫晴雯的肩膀，然后看向我，「知秋，你看晴雯都哭了，你就别计较了。大不了重新写一遍嘛，反正你记忆力这么好。」
重新写一遍？
三年的心血，二十万字的手稿，他让我重新写一遍？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愤怒和委屈。
「没关系。」我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连我自己都觉得惊讶，「确实只是一些纸而已。」
沈慕白松了口气：「我就知道你最善解人意了。来，我们一起安慰一下晴雯，她真的很自责。」
我没有动。
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最信任的人，为了一个认识不到半个月的女生，可以这样轻易地践踏我的努力。
莫晴雯的哭声渐渐停了，她偷偷抬头看了我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那一瞬间，我明白了什么。
这根本不是什么意外。
第二章
「不就是一个破故事吗，至于这样吗？」
沈慕白看我一直不说话，语气变得有些不耐烦。
那句话如雷击般在我耳边炸响，我感到血液倒流，眼前的青梅竹马突然变得陌生而遥远。
破故事？
他竟然说我的小说是破故事？
「慕白...」我的声音在颤抖。
「行了，别装了。」他不耐烦地挥挥手，「你从小就这样，一点小事就要闹半天。晴雯都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怔怔地看着他，脑海中突然涌现出无数个画面。
六岁的时候，幼儿园里有小朋友欺负我，是沈慕白挡在我前面，奶声奶气地说：「不许欺负知秋！」
八岁的时候，我因为摔跤哭得很厉害，是他陪在我身边，用他最珍爱的变形金刚哄我开心。
十二岁的时候，我因为作文比赛得了第一名而兴奋不已，是他第一个为我鼓掌庆祝。
十五岁的时候，我决定开始写小说，是他支持我，还帮我买了最好的笔记本。
可现在，这个曾经保护我、支持我的人，却为了一个陌生女孩，毫不犹豫地伤害我。
「慕白，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的约定吗？」我轻声问道。
他愣了一下：「什么约定？」
「你说过，要永远保护我，永远站在我这一边。」我的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你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会相信我。」
沈慕白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松动，但很快又恢复了冷漠：「那都是小时候的话，你还当真啊？知秋，我们都长大了。」
都长大了。
所以小时候的承诺就可以不算数了吗？
所以十年的友情就可以说丢就丢了吗？
「而且，」他继续说道，「晴雯现在情况特殊，她刚转学过来，人生地不熟的，我们应该多照顾她。」
「那我呢？」我问，「我的感受就不重要了吗？」
「你有什么感受？」沈慕白皱眉，「不就是几张纸被弄湿了吗？你至于这样小题大做？」
几张纸。
在他眼里，我三年的心血，只是几张纸。
莫晴雯在一旁小声说道：「知秋，真的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要不这样，我让我爸爸赔你一台电脑，你以后用电脑写文章，这样就不会再出现这种意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