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小姐被堵得脸通红，捏着绣帕说不出话。
旁边几个人想帮腔，裴纨纨又道：“喜欢就追，光明正大；不喜欢就说，坦坦荡荡。总比当缩头乌龟，背后嚼舌根体面多了。”说完冲春桃扬下巴，“走，这楼里的杏仁酪不甜了，换家吃。”
等她走了，全楼才爆发出低低的议论，有人点头：“裴小姐说得倒在理……”
这话没多久就传到了宫里。皇上早听说了镇北将军被个商户小姐缠得头疼的事，次日早朝，处理完正事，忽然看向站在武将班首的温翼尘，笑着打趣：“温将军，近来身子可还康健？朕听说，京城有位裴家小姐，对你倒是一片痴心。”
温翼尘一愣，下意识挺直了背。
皇上又道：“那裴家女，朕倒是听过几分，性子爽利，倒不像寻常闺阁女子那般扭捏。你若实在不喜欢，朕看户部尚书家的公子也对她有意思，不如朕做个主，指给……”
“陛下！”温翼尘猛地往前一步，单膝跪地，声音比往常沉了些，“臣……臣暂无此意。”
“暂无此意？”皇上挑了挑眉，“就是说，以后可能有？”
满朝文武憋笑憋得肩膀直抖，连站在温翼尘旁边的老将军都偷偷用袖子挡了挡嘴。
温翼尘耳根泛红，却梗着脖子不接话，只维持着跪地的姿势。
皇上笑了笑，摆摆手：“行了，起来吧。年轻人的事，朕就不多掺和了。只是温将军，遇上合心意的不容易，别错过了才好。”
温翼尘起身站好，垂着眼没应声，可攥着朝服下摆的手，却悄悄松了些。
散朝后，小李也很快听说了朝堂上发生的这件小事，凑过来小声说：“将军，皇上这是帮您呢！”
温翼尘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可脚步却比往常快了些——不知怎的，竟想赶紧回府，看看今日裴纨纨会不会又在府门口“偶遇”他。
而裴纨纨在茶楼怼贵女的事，也被添油加醋传到了她耳里。她正蹲在将军府后墙根下等小李递消息，听完春桃的复述，拍着大腿笑：“皇上都帮我说话了？那温翼尘肯定动心了！今晚我再炖碗甜汤，这次说啥也不往池塘里掉了！”
春桃：“……小姐，您还是先想想怎么从正门进去吧。”
6、
温翼尘的表妹苏婉清来京那日，裴纨纨正拎着刚出炉的梅花酥往将军府去——这几日小李被她喂得嘴软，偷偷说将军近来总在府里的暖阁练剑，她算准了时辰去“偶遇”。
刚走到月洞门，就见个穿月白襦裙的姑娘正站在廊下，手里捏着支沾了露水的红梅，柔声跟温翼尘说话：“表哥，这京里的梅花开得比咱们老家艳多了，你若喜欢，我明日再去折几枝来插瓶？”
那姑娘生得眉清目秀，说话时眼尾微弯，带着几分大家闺秀的温婉。温翼尘站在她对面，虽还是没什么笑模样，却点了点头：“不必麻烦。”
“不麻烦的。”苏婉清抿唇笑，伸手想去拂他肩头沾的落梅，“表哥练剑辛苦了，我……”
裴纨纨手里的梅花酥“咚”地掉在石桌上，酥皮碎了一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