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门被推开，陈砚舟拎着保温桶进来，看见这幕皱了眉：“然然，你干什么？”
“陈砚舟。”林野松开苏曼，转身看他，目光扫过他手里的保温桶——前世她就是喝了里面加了镇定剂的粥，才没力气反抗。“我们完了。”
陈砚舟愣了下，随即笑了，走过来想碰她的脸：“然然，别闹脾气，我知道你发现了……”
“滚。”林野偏头躲开，从白大褂口袋里摸出个小巧的金属U盘，“这里面是系数的备份，还有你俩昨晚在数据库的监控录像。想拿数据换居住权？可以啊，先把命留下。”
陈砚舟的脸彻底沉了。他没想到林野不仅发现了，还留了后手。苏曼躲在他身后，拽着他的衣角发抖：“陈哥，她是不是疯了？她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鬼界要降临？”林野打断她，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外面的天空是诡异的淡紫色，云层里隐约有黑色的裂隙在蠕动，那是时空不稳定的征兆，普通人看不出来， but 她能。“因为我见过。”
见过鬼界撕开地表，见过亡魂啃食活人的血肉，见过陈砚舟和苏曼坐着星际联盟的飞船逃离，把剩下的人丢给地狱。
陈砚舟的脸色变了又变，忽然从口袋里摸出支注射器，里面是透明的液体：“然然，别怪我。”
他想故技重施。林野早有防备，侧身撞开他，抓起桌上的玻璃烟灰缸砸过去。烟灰缸擦着他的耳边飞过，砸在墙上碎成两半。她趁机冲出门，走廊里的研究员们惊讶地看过来，她却没停——她得去地下三层，那里有研究院最老的“时空锚点发生器”，也是前世鬼界最先降临的地方。
她记得前世的资料里写过，鬼界降临的本质是“阴性时空与阳性时空的重叠”，而在重叠瞬间，若有“极强执念的灵魂主动脱离肉体”，就能成为两界的“介质”。她要在鬼界降临的前一刻自杀，用自己的灵魂当钥匙，打开鬼界的门，成为那里的主宰。
地下三层阴冷潮湿，发电机的嗡鸣声震得墙皮簌簌掉。林野踹开生锈的铁门，锚点发生器就在房间中央，巨大的金属圆环上布满了裂纹，蓝色的电弧在缝隙里窜动——裂隙已经近了。
她摸出藏在口袋里的刀片，是刚才从医务室带出来的。指尖划过刀刃，冰凉的触感让她想起前世的疼。
“林野！你站住！”陈砚舟和苏曼追了进来，陈砚舟手里还攥着那支注射器，“把U盘交出来！不然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死？”林野笑了，转身面对他们，背对着锚点发射器。圆环上的电弧越来越密，墙壁开始震动，灰尘从天花板落下来，空气里弥漫着铁锈和腐烂的味道——还有十分钟，鬼界就要来了。“我早就死过一次了。”
她举起刀片，对准自己的颈动脉。
陈砚舟瞳孔骤缩，冲过来想抢刀片：“你疯了！”
林野侧身躲开，刀尖已经划破了皮肤。温热的血涌出来，滴在冰冷的地板上，瞬间被蒸发成淡红色的雾气。她看着陈砚舟和苏曼惊恐的脸，忽然觉得畅快——前世的恨，今生的怨，都要随着这血，融进即将降临的黑暗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