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辞抬眼,透过镜子看向春桃那张带着幸灾乐祸的脸。原主懦弱,被这种话刺到只会默默垂泪,但她不是原主。
“春桃,”沈清辞的声音很淡,却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力度,“我是侯府的主母,世子爷的母亲。他顽劣,我管教便是,轮得到你一个丫鬟说三道四?”
春桃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这个一向怯懦的新夫人会突然硬气起来,脸色僵了僵:“夫人恕罪,奴婢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就最好。”沈清辞打断她,“侯府有侯府的规矩,主子说话,奴才听着就行。再让我听见半句不该说的,就别怪我按规矩处置。”
她语气平静,眼神却带着前世做项目时压人的气场。春桃被她看得心里发虚,嗫嚅着不敢再说话。
沈清辞满意地点点头。对付这种看人下菜碟的,一味退让只会被欺负死,必须先立住规矩。
到了老夫人的院子,刚进门就听见一阵爽朗的笑声。老夫人正坐在主位上,怀里抱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正是侯府小世子顾昀昭。
顾昀昭看见沈清辞,眼睛立刻瞪了起来,挣脱老夫人的怀抱,叉着腰站在地上:“坏女人!你还敢来!”
老夫人皱了皱眉,却没训斥孙子,只是淡淡看向沈清辞:“清辞来了?头上的伤怎么样了?”
“劳母亲挂心,已无大碍。”沈清辞规规矩矩地行礼,目光落在顾昀昭身上,这就是她未来要重点“管教”的对象?看起来确实挺欠揍的。
“昭儿年纪小,不懂事,你当后娘的,多担待些。”老夫人不咸不淡地说,“他娘去得早,我和侯爷都疼他些,难免骄纵了点,你别往心里去。”
这话听起来是劝和,实则是在告诉她:这孩子你管不了,也别想管。
沈清辞心里冷笑,面上却恭顺地应着:“母亲说的是,昭儿是侯府的嫡长子,自然金贵。只是孩子年纪小,正是立规矩、学本事的时候,若一味骄纵,怕是将来会走了歪路。”
“你什么意思?”老夫人的脸色沉了下来,“你是说我和侯爷不会教孙子?”
“儿媳不敢。”沈清辞微微垂眸,“只是儿媳想着,侯爷常年在外理事,母亲您操劳府中事务,怕是没太多精力盯着昭儿读书。儿媳出身书香门第,虽不敢说才高八斗,教一个六岁的孩子还是能行的。往后昭儿的课业,就交给儿媳吧。”
她这话一出,不仅老夫人愣住了,连旁边的丫鬟仆妇都露出惊讶的神色。谁不知道这位新夫人胆小懦弱,连大声说话都不敢,居然敢主动提出要管小世子的课业?
顾昀昭更是跳了起来:“我不要你管!我先生教我就行!”
“哦?”沈清辞看向他,“你先生昨天来讲,说你把《论语》撕了折纸鸢,有这事吗?”
顾昀昭的脸瞬间涨红:“我……我那是不小心撕的!”
“不小心?”沈清辞挑眉,“那先生说你用毛笔蘸了墨,把他的胡子染成了黑的,也是不小心?”
这都是原主记忆里的事,这小世子顽劣得简直出圈,换了三个先生,没一个能撑过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