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日子一天天过去,一个月,两个月,半年…我再也没有见过我的女儿。我每天晚上都做噩梦,梦见甜甜哭着找爸爸。我开始酗酒,整夜整夜地失眠。我的工作丢了,朋友也渐渐疏远了我。我的人生,变成了一片看不到尽头的黑暗。

直到那天,那个来自陌生城市的电话。

“喂?”

“爸爸…我是甜甜…”

那一声“爸爸”,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混沌的世界。我瞬间清醒了。

“甜甜!你在哪儿?告诉爸爸!”

“我…我不知道…妈妈不让我跟你说话…她说你是坏蛋…会打我…”

我的心像被刀子捅穿了一样。李静,你真狠!你不光要抢走我的女儿,你还要毁掉我在女儿心中的形象!

“啪!”电话被挂断了。

我握着手机,愣了很久很久。然后,我把手里的酒瓶狠狠地砸在了墙上。

哭解决不了问题,颓废也换不回女儿。陈峰,你得站起来!

那一刻,我心里的那个窝囊、痛苦、绝望的男人,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为了女儿,可以化身恶魔的父亲。

李静,王浩,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毁了我吗?不,你们只是唤醒了我。

这场游戏,现在才真正开始。

第二章 隔壁的鬼

那一通电话,像一针强心剂,把我从行尸走肉的状态里彻底激活了。恨意和父爱交织在一起,成了我唯一的燃料。

我不再去想那些没用的,什么报警,什么找律师。我知道,常规的手段对付李静这种人,根本没用。她既然能做到这么绝,就说明她早就想好了所有的退路。我要找到她,只能靠自己。

我卖掉了那套充满回忆,也充满痛苦的房子。那是我和李静的婚房,每一个角落都有我们曾经的欢声笑语,如今看来,只剩下无尽的讽刺。拿到钱后,我没有丝毫犹豫,一部分用来生活,另一部分,我用来编织一张无形的大网。

我开始像个真正的猎人一样,分析我唯一的线索——那个电话号码。我查到号码的归属地,是一个离我们这儿一千多公里的南方小城。很陌生,我从没听说过李静和那里有什么渊源。

我没有声张,一个人,一个背包,一张单程票,就踏上了那趟南下的火车。

到了那座小城,我像一滴水汇入大海,茫然四顾。城市不大,但要找两个人,也无异于大海捞针。我没有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我先租了个最便宜的单间安顿下来,然后开始了我的计划。

我知道,李静爱慕虚荣,她一定会想尽办法维持她所谓“高品质”的生活。她喜欢做美容,喜欢逛商场,喜欢去那些看起来有格调的咖啡馆。这些地方,就是我的狩猎场。

我每天就做一件事,拿着一张甜甜小时候的照片,跑遍了这座城市所有符合李静消费习惯的地方。商场、高档小区、私立幼儿园、美容院…我跟人说,我是来找我失散多年的妹妹和外甥女的。我编了一个悲情的故事,说我们从小失散,最近才得到一点点线索。

很多人都报以同情,但没有人能提供有用的信息。

一个月过去了,毫无进展。我兜里的钱越来越少,心里的焦虑却越来越多。有好几次,我深夜坐在出租屋的床上,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都忍不住想,我是不是疯了?我是不是在做一件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