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他收到可可的消息:“谢谢你来。其实我知道你在,门口的玉兰开了,像你送我的那支钢笔的颜色。”
陈默望着车窗外掠过的风景,突然明白——可可从来都不是遥不可及的女神,她是真实的光,曾照亮他的青春,也教会他:喜欢不是占有,是哪怕隔着山海,想起她时,心里仍能泛起暖意。
后来,陈默在办公室养了盆玉兰。每年花开时,他都会拍下照片,发给可可。没有多余的话,却像在完成一个仪式。
有一年,可可回信:“我的学生问,老师为什么总对着玉兰笑?我说,因为它像一个老朋友,让我知道,有些光,一辈子都不会灭。”
陈默看着屏幕,轻轻笑了。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办公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极了当年图书馆里的模样。原来“女神”从来不是标签,是藏在时光里的,一段永远温热的回忆。
那年冬天,陈默去小镇出差,特意绕到可可所在的中学。下课铃响时,他在走廊尽头看见了她。她穿着驼色大衣,正弯腰听一个小个子学生说话,侧脸在阳光下柔和得像幅画。听见脚步声,可可转过头,愣住了,随即眼里漾开笑意:“好久不见。”
“来附近办事,顺道看看。”陈默的手在口袋里攥紧了那支钢笔——他终究还是带了过来。
两人并肩走在操场边缘,雪粒子簌簌落在枯草上。可可说起班上的趣事,哪个学生总爱上课画小人,哪个孩子的作文写得像诗歌。陈默安静地听着,忽然发现她的语速比以前慢了些,尾音带着点小镇特有的温软,不像当年在图书馆时,说话总像蹦豆子似的急。
“你呢?还总加班到深夜?”可可歪头看他,眼里有了然的关切。
“早不那样了,”陈默笑了,“现在知道,好风景要慢慢看。”他从口袋里拿出钢笔,“这个,当年没送出去。”
可可接过钢笔,笔帽上的划痕还在,是他当年不小心摔的。她摩挲着那道痕,忽然说:“其实那天我看见你在图书馆门口了,手里攥着这个,脸憋得通红。”
陈默愣住了。
“我以为你会追上来的。”可可的声音很轻,“那本诗集,我其实早就想借给你了。”
雪越下越大,陈默望着她睫毛上的雪花,突然觉得,有些错过或许不是终点。就像这钢笔,迟来了许多年,却依然能在掌心焐出温度。
“下次……我请你吃镇上的糖糕?”陈默的声音有些发紧。
可可笑着点头,眼里的光映着雪花,亮得像当年他初见时的模样。
有些女神,从来不是留在回忆里的标本。当时光把青涩酿成温润,那些隔着山海的距离,终究会被一句“好久不见”轻轻抚平。
而那支钢笔,后来被可可放在备课笔记的第一页,旁边贴着一张小纸条:“有些光,会绕个弯,再照亮你。”
陈默的话让气氛瞬间凝重起来,雪粒子落在脸上,带着刺骨的寒意。可可下意识地往陈默身边靠了靠,怀里的小猫似有察觉,轻轻蹭了蹭她的手。
墨羽没多问,只是眉头微蹙,脚下的地面开始无声地翻动。他的指尖泛着淡土色的微光,那些冻得发硬的泥土像被无形的手揉碎,簌簌往两边退去,露出底下深褐色的湿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