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乎听见自己太阳穴突突跳的声音。
如果没记错,老郑此刻正在瑞士,和国内有时差,根本不可能现在下指令。
她在说谎。
我接过U盘,掌心发烫,像接过一个烫手山芋。
“行,那你帮我放伴娘包,我手没空。”我笑着说,把U盘又塞回她手里。
她明显松了口气,转身时肩膀垮下来,像卸下一袋水泥。
化妆间的空调坏了,热得像蒸笼。我后背的婚纱内衬黏在皮肤上,像一层湿答答的保鲜膜。
孟恬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冰可乐,“呲啦”一声拉开,气泡争先恐后地涌出来,溅在她虎口,她舔了一口,留下一圈褐色的唇印。
我突然想起大学宿舍,她也是这样舔可乐,然后说:“瑶瑶,以后你结婚我要当伴娘,帮你挡酒挡渣男。”
现在她帮我挡的是酒,还是刀?
“瑶瑶,王健其实……挺难的。”她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叹气。
我涂口红的手一顿,镜子里她的脸被粉底盖得惨白,眼圈却泛红。
“他妈逼房的事,你别太怪他。”她继续说,手指绞着裙纱,“他说只要你退一步,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我盯着她无名指那圈戒痕,忽然明白了——那不是订婚戒,是王健送她的“谢礼”。
我胃里一阵翻涌,早上喝的拿铁酸到喉咙。
“恬恬,”我轻声问,“你跟他睡过了?”
她猛地抬头,口红在唇角拖出一道猩红的线,像被划破的伤口。
沉默就是答案。
我笑出声,声音却像玻璃碎:“行,那我谢谢你提前试用。”
她脸色煞白,突然抓住我手腕:“瑶瑶,你听我说——”
话音未落,化妆间的灯“啪”一声全灭了。
黑暗中,我听见她急促的呼吸声,还有……另一个人的呼吸。
“谁?”我喝问。
没人回答,只有U盘落地的清脆声响,像一枚硬币掉进深井。
灯再亮时,U盘不见了。
孟恬的手心,全是汗,空无一物。
我盯着她,忽然想起大二那年,她为了奖学金举报室友作弊,事后哭得比谁都伤心。
原来她一直都是这样——用眼泪擦刀,用道歉藏毒。
灯光惨白,照得她像一座蜡像。
我轻声说:“恬恬,你知道吗?头纱太厚,会闷死人的。”
她睫毛颤了颤,像被风吹动的蛛网。
我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胸针——那枚染色的假翡翠,针尖上沾了一点红,不知是血还是口红。
我把它别在她领口,凑近她耳边:“别急,待会儿敬酒,我让你第一个喝。”
她瞳孔骤缩。
我转身拉开化妆间的门,热浪混着婚礼进行曲涌进来,像一头猛兽。
门外,王健正端着酒杯等我,笑得温柔。
我摸了摸头纱,针脚里仿佛有东西在动。
那把我看不见的刀,到底握在谁手里?
如果闺蜜和未婚夫同时背叛你,你会先撕谁?
评论区开麦,我蹲一个最狠的剧本。
3
“新娘的戒指在发光,不是因为钻石,是因为芯片过热。”
我手指刚碰到那枚鸽子蛋,指尖就被烫得一缩。空调坏了的化妆间像蒸笼,可金属的灼热分明不正常——像有人远程把烙铁贴在我无名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