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姐姐剖出心脏救活了我。
我却穿着她的嫁衣在她火葬当天嫁给了姐夫。
全城人都骂我下贱,不要脸爬姐夫的床。
我视若无睹,依旧日日穿着她最爱的旗袍,笑颜如花讨好姐夫。
哪怕被他在欢爱后逼着灌下一碗碗堕胎药。
也依旧甘之如饴。
第八次堕胎时,我抓住他衣袖恳求:
【能不能留下这个孩子?】
他掰开我的手指冷笑:
【害死我爱人的贱种,也配生我的孩子?】
第九次怀孕后,他终于松口让我生下这个孩子。
可产检日,医生却盯着CT片瞳孔震颤:
【癌细胞啃食子宫了,现在剖腹只能活一个!】
我摸着孕肚如释重负。
终于能把偷来五年的心脏,连同这条贱命还给姐姐。
可后来,姐夫却为我哭红了双眼:
【你不能死,我要你活着!】
1.
“剖!只要孩子能活,我怎样都行。”
主治医生被我这决然的神色惊到,忍不住劝道:
“苏女士,这么大的事,您真不跟丈夫商量商量?”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
就算霍庭琛知道我生命垂危,恐怕连这孩子也不会要。
医生无奈叹气,接过我签好的手术同意书。
“那我们安排好了通知您。”
我点点头,虚弱地走出妇产科。
刚出门,霍庭琛焦急地抱着他的女助理白薇薇冲过来。
我来不及躲闪,被狠狠撞飞到墙角。
腰腹一阵剧痛,差点喘不上气。
霍庭琛看都没看我一眼,对着医生大喊:
“她下腹塞太满了,赶紧帮她处理一下!”
这话像针一样扎进我心里。
白薇薇跟了霍庭琛几年。
姐姐在世时,根本没机会上位。
可现在,霍庭琛似乎为了恶心我。
几乎隔几天就要我趴在他们床边“观摩学习”。
他骂我在床上跟条死鱼一样没劲儿。
我满心屈辱,只能默默忍受他那些变态花样。
此刻,我想尽快逃离。
可白薇薇眼尖,一下子看到了我,忽然尖叫起来:
“咦,那不是苏二小姐?该不会偷偷怀孕了吧?”
霍庭琛目光森冷,像刀子一样刺向我:
“苏语墨,你怎么在这!到底怀没怀孕?”
我脊背发凉,下意识往后退。
我不想让他知道我患病,更不想孩子出事,咬着牙说:
“没有,医生说我子宫受损,再也怀不了了。”
白薇薇却阴阳怪气地说:
“撒谎也不找个好借口。
不就是怕霍总让你打掉小孽种嘛。”
一时间,痛苦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初次怀孕,我满心欢喜。
可霍庭琛得知后,情绪失控地把我推倒,怒吼道:
“你个害死映雪的侩子手,根本没资格怀孕!”
接着,他不顾我还在流产,疯狂折磨我三天三夜。
此后,他故意不戴套,让我小腹一次次肿胀鼓起。
想到这些,我看向刚走出的主治医生:
“不信你们问医生。”
医生想到与我的约定,在两人灼热的目光下,顺势点头。
霍庭琛这才放下戒心,神色恢复如常,白薇薇又娇声道:
“霍总,人家在男医生面前害羞。
要不就让苏二小姐帮我处理吧。”
霍庭琛毫不犹豫地将我推进去,还冷声警告:
“薇薇怕疼,你轻点!”
碍于霍庭琛是医院股东。
医生也不敢说什么,只能把诊室让给我们。
隔着帘子,我能听到霍庭琛在外面的脚步声。
此时,我小腹剧烈绞痛,额头满是冷汗。
白薇薇却明晃晃地岔开大腿对准我。
那些星星点点的深红痕迹格外刺眼。
她压低声音,恶毒一笑:
“苏二小姐,你可真不要脸。
仗着你姐是霍总白月光,就死皮赖脸缠着不放。”
我气得拳头紧握,直接回怼:
“你一个上不了台面的情妇,还有脸说我?”
“啪!”白薇薇竟然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
她跌跌撞撞地跑出去,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霍总,我不过是让苏二小姐帮我一下,
她居然说要撕裂我下体,让我以后都不能和你......”
2.
“啪!”一巴掌甩我脸上,只听霍庭琛咒骂道:
“苏语墨,你没资格争风吃醋。
要不是映雪把心脏给你,我早杀了你!”
想起姐姐瞒着所有人,毅然剖心救我。
爸妈知道后,哭嚎着怎么死的不是我。
霍庭琛更是抓着我衣领,疯狂嘶吼:
“她都答应我求婚了,全被你这自私的贱人毁了!”
无数次,我跪在姐姐墓前,泪流满面地质问:
“为什么,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你就不该救我,让我成为这生不如死的罪人......”
后来,我慢慢接受了所有人的憎恨与鄙夷。
我想代替优秀的姐姐,好好活下去。
我垂下眼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霍庭琛掐住我的下颌,一脸烦躁:
“别仗着和映雪一样的脸装可怜。
快给薇薇道歉,保证以后不敢了。”
心脏像被钢针狠狠刺痛,我麻木地点头:
“对不起,我错了,以后不敢了。”
话音刚落,白薇薇就指着我,尖叫起来:
“苏二小姐还说没怀孕,下身全是血!”
这时我才发觉,裙摆早已被鲜血浸透。
霍庭琛猛地把我抱起,脸上有一瞬间的紧张。
可很快,他又把我甩在病床上,满脸嫌恶:
“还说没装可怜?
来个月经就管不住下身,干脆把子宫剖了。”
说完,抱着白薇薇大步离开。
我心里一阵刺痛,果然,他从不会心疼我。
还好,他没发现我早已病入膏肓才会流血。
处理好出来,小腹还是撕心裂肺地疼。
离开时,听到护士们小声交谈:
“霍总和他女朋友好恩爱啊,下边都撕裂了,还亲个不停呢。”
“好深情的霸总啊,他刚还亲自给女朋友上药,真是贴心。”
原来他不是不会疼人,而是我从头到尾都不配。
这时,霍庭琛打来电话:
“不就是来个月经,别矫情。
薇薇有个合作推不掉,你去。”
说完地址就挂了电话。
这种代替白薇薇去应酬的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之前流产了,他也把我扔去陪客户喝酒,还说:
“不过流点血,嘴巴又没坏。
别以为靠着这张脸就能恃宠而骄。”
就算我喝到胃出血,他也只是冷声说:
“死不了就继续喝。”
直到我喝几斤白酒昏迷几天还全身换血,他才罢休。
我强挤出讨好的笑容,走进包厢。
一群老男人见是我,眼神立刻变得淫邪。
“嘿嘿,看来霍总舍不得自己女人,派个小美人来了。”
“这丫头真嫩,跟哥哥们玩玩呗。”
说着,一个老男人的咸猪手就摸上我的腰。
我吓得往后躲,他们几人却围了上来:
“装什么矜持!霍总送你来不就是陪我们玩的吗?
把衣服脱了,我们就立刻签合同!”
我呼吸一窒,霍庭琛这是明知羊入虎口,还让我来。
就在我拼命反抗时,霍庭琛一脚踹开了门,大声怒喝:
“苏语墨,你在干什么!”
那些老男人见霍庭琛一脸森冷,急忙后退,咒骂道:
“霍总,这贱人一来就勾引我们!”
“她还说签不签合同无所谓,就想找男人玩玩!”
我脸色煞白,急忙解释:
“不是这样的,霍庭琛,他们想欺负我......”
3.
“滚!谁给你们胆子动我的人!”
霍庭琛浑身散发着寒气,猛地踹飞桌上价值几百万的洋酒。
酒液飞溅,玻璃碎片四处散落,包厢内瞬间一片狼藉。
众人吓得脸色惨白,仓皇逃出包厢。
白薇薇脚步扭捏的走了出来,一脸哀怨:
“苏二小姐,你现在肯定很得意吧。
为了吸引霍总的注意,竟不惜自毁清白!”
霍庭琛听了,怒火更盛,揪起我就往室外扔:
“苏语墨,你这么爱演戏,就在这跪到明天。
说不定我还能可怜可怜你。”
天空此时飘起鹅毛大雪,寒意瞬间深入骨髓。
我只穿一件轻薄旗袍,连大衣都没来得及拿。
小腹阵阵绞痛,我瑟缩着身子,咬着唇解释:
“霍庭琛,我没说谎......”
可他看都不看我,搂着白薇薇就钻进一旁的迈巴赫。
他坐在车里,姿态矜贵,眉眼却冷得像冰:
“装上瘾了?不跪就去映雪墓前跪一夜,
让她看看你怎么不要脸惦记自己姐夫!”
他这话像刀一样,狠狠撕开我心底最隐秘的爱恋。
嫁给他后,我一直小心隐藏对他的感情。
却还是被他发现我小号写满对他的喜欢,还被他骂恶心下贱。
其实,我比姐姐更早心动,可他爱的是温婉的姐姐。
“我跪。”我闭上眼睛,任由膝盖重重磕在冰冷的雪地上。
车内外仿佛两个世界,透过车窗缝,我听到白薇薇娇嗔:
“庭琛~我给你生个孩子好不好?”
男人喑哑的喘息停顿几秒,吐出一个字:“好。”
我的心瞬间碎成无数片。
在车子的剧烈摇晃中,雪霜渐渐覆盖我单薄身子。
而下身的血在雪地上蔓延开来,像条细长的溪流。
我眼皮越来越沉,“砰”的一声,直接栽倒在地。
恍惚间,我似乎看到霍庭琛匆忙下车,眼底闪过慌乱:
“苏语墨,你醒醒!”
我怕他发现我怀孕和患病的事。
用力咬破舌尖,挤出一丝笑容:
“我没事,就是月经血漏了。”
霍庭琛神色一凛,嫌恶地瞥了眼地上的血:
“苏语墨,你真会耍手段。
还不快滚,一天天管不住自己,到处流血,真恶心!”
我强撑着冻得打颤的双腿站起来,一步一步往外走。
白薇薇从车窗探出头,假好心地劝道:
“霍总,外面零下几度,还是让苏二小姐上车吧。”
想到他们刚才在车内的事,我咬着苍白的嘴唇:
“不用了。”
霍庭琛把我硬塞进后座,声音冰冷:
“一天天装得要死不活,你没资格吃醋。
我和薇薇的孩子,以后就记你名下,我的孩子不能是野种。”
车内还弥漫着石楠花的气味,我皱眉屏息,轻抚自己的腰腹。
想到这个小生命不会被霍庭琛期待,甚至可能被无情抹杀。
我决定尽早离开,生下孩子。
白薇薇眼底闪过一丝恶毒,假装担忧地说:
“苏二小姐,你不会嫉妒我,伤害我的孩子吧?”
霍庭琛随意地看了我一眼,语气冷如寒霜:
“苏语墨,你敢伤害薇薇和孩子,我就剖了你的子宫。”
我眸光微暗,声音平静:
“好,我知道了。”
反正我命不久矣,以后肯定不会再碍事了。
4.
回到家,我烧到40度,血湿透了纸尿裤。
可为了腹中孩子,只能咬牙硬撑。
半夜,迷糊中感觉额头搭着湿毛巾。
睁眼看到霍庭琛在阳台,背影格外孤寂。
我心脏狠狠抽痛,眼角沁出泪水。
霍庭琛,很快你就不用再痛苦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高烧不退,下身血流不止还绞痛。
“苏语墨,你又装什么死?”
霍庭琛一脚踹开房门,眼神冰冷如霜。
我强撑着坐起:“我没事......”
他一把拽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要捏碎骨头:
“没事就起来!
薇薇怀孕了,别把病气传给她。”
我脑袋嗡的一声,指甲掐进掌心。
原来他这几天忙着陪白薇薇。
我挣开他的手,声音微弱:
“那我搬走。”
霍庭琛身形一僵,随即冷笑:
“欲擒故纵?别忘了你发的誓,要永远在这赎罪!”
“你放心,该还的债我都会还清的。”
我抬头,却被他眼中的厌恶刺痛。
他猛地掐住我的下巴:
“还?映雪的命你还得起吗?”
我的心像被重锤狠狠击打。
姐姐的死永远是我洗不清的原罪。
这时,白薇薇冲进来,一脸委屈:
“苏二小姐,我可以带孩子在外面无名无分。
但求你别仗着这脸欲擒故纵,拿捏霍总!”
霍庭琛眼神骤冷,把我甩到地上:
“想玩离家出走?那就滚!”
我踉跄着起身,小腹绞痛异常猛烈。
鲜血顺着大腿流下,在地毯上晕出一片暗色。
白薇薇往霍庭琛怀里靠,小声嘀咕:
“装得真像,要叫救护车吗?”
霍庭琛面容冷峻:“她死不了。”
我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像我这种罪人,哪能轻易死去?
收拾行李时,手抖得拉不上拉链。
箱子里全是姐姐的东西。
她爱穿的旗袍,用过的香水,还有翻烂了的书籍。
而属于我的,只有那本写满流产记录的病历。
见我真要走,霍庭琛指间香烟明明灭灭,声音冷到极致:
“三天不回来,就别再回来!”
以前,我根本不会离开他。
但这次,我不会再回来了。
我来到姐姐墓前,一跪就是一夜。
“姐姐,对不起,我没法再替你活了。
我是罪人,让我去陪你吧。”
最后我体力不支晕倒,被送去医院。
医生说国外的剖胎手术成功率能到80%。
我果断订了两天后的机票。
手机忽然震动,家族群里,爸妈在讨论给姐姐过冥诞。
妈妈:【那个贱人要是敢来,我打断她腿!】
爸爸:【她害死映雪还不够,又想害庭琛的孩子?】
我不知道他们为何这般误解我。
但姐姐走后,我活着只为赎罪。
两天后,既是姐姐冥诞,也是我生日。
每年这天,霍庭琛都为姐姐大肆庆祝。
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他爱的只有姐姐。
生日当天,霍庭琛短信像催命符:
“立刻到君华酒店,这是你欠映雪的!”
我站在88楼宴会厅外,透过玻璃感受里面的热闹。
白薇薇穿着姐姐最爱的旗袍,挽着霍庭琛在切蛋糕。
大屏幕正循环播放姐姐生前的照片。
最后定格在我们姐妹合影上。
可我的脸被P成黑白,用大红字体写满“贱人去死”。
5.
白薇薇走过来,直接灌我一杯浑浊酒液:
“苏二小姐,霍总吩咐,你得喝杯庆祝。”
确实值得庆祝,我今天可以去死了。
我被呛得剧烈咳嗽,喷出一大口血。
白薇薇露出胜利微笑,无声挑衅:
“去死吧!贱人!”
突然,妈妈冲过来拽我头发:
“装什么可怜!今天是你姐姐生日,还故意来捣乱?”
爸爸也狠狠给了我几个耳光:
“贱命一条,敢恶心我们?找死!”
霍庭琛冷眼旁观,等我伤痕累累,才慢悠悠开口:
“映雪讨厌血,滚出去跪着。”
我摇摇晃晃站起来,走向消防通道。
从小我就知道爸妈偏爱优秀的姐姐。
我像个多余的,只能察言观色。
天台,寒风如刀割在我脸上。
我脱下外套,露出和姐姐死时穿的红旗袍。
手机疯狂震动,霍庭琛十几条短信发来。
【你敢逃试试】
【立刻滚回来】
【苏语墨!你找死!】
最后是条语音,点开,听到他气急败坏的吼声:
“你到底滚去哪?薇薇说你装死......”
我关掉手机,跨过护栏。
从这能看到宴会厅,霍庭琛正暴躁地往外冲。
“再见,霍庭琛。”
我轻声说完,张开双臂向后倒去。
第2章
风声中,我听到玻璃破碎声。
还有霍庭琛撕心裂肺的喊声:
“苏语墨——!”
坠落的时间好似被无限拉长。
我最后看到的,是霍庭琛探出窗外的身子。
和他为我流的第一滴泪。
原来,替身的死,也能让这冷心霸总落泪。
或许,他是高兴我终于消失了吧......
宴会厅内,众人目睹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
一声尖叫划破空气:
“天哪,那是苏语墨吗?她跳楼自杀了!?”
“她死哪不好,偏偏死在自己姐姐冥诞这一天......”
“啧啧,害死自己姐姐,到地狱还缠着不放,真恶心!”
霍庭琛双目猩红得能滴出血,冲着人群怒吼:
“都给我闭嘴!”
说完,他猛地甩开试图阻拦的白薇薇,发了疯似的往楼下冲。
他根本等不及近在眼前的电梯,直接从88楼狂奔而下。
刚才看见一抹红影在自己眼前急速滑落。
他心有所感,一拳砸烂了稳固的玻璃窗。
汗水湿透了他的后背,指骨不断往外渗血。
他心脏狂跳,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苏语墨,你千万不能出事,只要你活着,我就原谅你!
终于跑到楼下,眼前是一地残肢断臂和刺目的鲜血。
霍庭琛闻着浓郁的血腥气,双腿一软,直直跪了下去。
不知是跑得太急,还是被这骇人的画面吓破了胆。
他头痛欲裂,只觉整个世界天旋地转。
他仰天嘶吼,眼角分不清是泪还是汗:
“不!苏语墨,你不能死——
你怎么能死在今天,死在我的眼前!”
他颤抖着伸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可那些模糊一团的碎肉让他忍不住一阵反胃。
他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仿佛跳楼丢了命的是他。
许久,他才挣扎着想要起身。
这时,我爸妈也赶到了楼下。
爸爸还在嘴硬:
“庭琛,你别被苏语墨那贱人骗了!
她那么惜命,不可能自杀!”
妈妈虽脸色苍白,却故作镇定地说:
“没错,我是她妈,还能不了解她?
她从小就怕疼,磕破点皮都能哭好久。
更何况从88楼跳下来?这绝不可能!”
6.
霍庭琛深吸一口气,骤然回过神来。
他眼神笃定,重复喃喃道:
“是真的,就是她,我不会看错......”
我穿着的就是他亲手给苏映雪挑选的同款旗袍。
选嫁衣时,苏映雪还说希望妹妹也能找到良人。
所以他买了两件一模一样的。
他绝对不会认错!
以前他发现我暗恋他,满心厌恶,只想我彻底消失。
可我日夜模仿苏映雪,让他在我身上看到昔日爱人的影子。
以至于他不忍心赶走我,强忍着痛苦把我留在身边。
期间,他还不断催眠自己,爱的只有苏映雪。
绝不可能对我产生其他的感情。
后来,他为了减少对我的关注。
便疯狂折辱我,故意对白薇薇好。
可直到此刻,灵魂被抽空的感觉让他幡然醒悟。
终于意识到,自己对我也有难以宣之于口的感情。
面对霍庭琛的坚持,爸爸仍不松口,咬牙切齿地骂道:
“苏语墨肯定躲在哪个角落,想看我们笑话。
庭琛,你千万别被她那张脸给迷惑了!”
妈妈听了,也跟着冷哼一声:
“这死丫头,不就是生日P个遗照,还敢装神弄鬼!
等我找到她,一定要她在映雪墓前跪上七天七夜!”
这时,薄薄一层雪霜的血色残指上,一枚素戒泛着寒光。
霍庭琛一眼就认出,那是他给苏映雪买过最普通的一枚戒指。
现在却戴在我的手上,我是想用死亡向苏映雪忏悔吗......
意识到这一点,霍庭琛双眸愈发深红,浑身止不住颤栗。
那种没由来的悔恨与自责,像蟒蛇一样死死缠紧他的心脏。
爸妈顺着霍庭琛的目光看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里不停念叨:
“不可能,她绝对不可能自杀!才忏悔三年,怎么会矫情地寻死?”
这些话如刀割在霍庭琛心上。
因为爸妈看到我就会忍不住想起死去的姐姐。
所以,他们当初交代霍庭琛要往死里折磨我。
这三年,我活得如行尸走肉,灵魂早已千疮百孔。
宴会上,白薇薇故意让我当众出丑,霍庭琛和爸妈却视而不见。
他们觉得如果苏映雪没死,大放异彩的该是她。
而不是我这个空有其表的替身。
霍庭琛想起自己无数次让我买安全套。
还让我围观他和白薇薇的床事,说尽羞辱我的话。
从前,他觉得这都是我活该,谁让我夺走了映雪的生命。
然而,他们都清楚,苏映雪不想做的事,没人能逼她。
可他们始终无法接受天之骄女的苏映雪会死在手术台。
这时,一直躲在人群中的白薇薇走了出来,故意挑拨:
“苏二小姐真是诡计多端,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演这一出,不就是想博同情吗?
这下她目的达到了,再也没人会责怪她害死了亲姐。
哎,这样的人活着也是祸害,太恶毒了!”
其实,白薇薇本想刺激我当众出丑。
没想到,却歪打正着让我自杀死了。
此刻她心里正暗自高兴,就等着上位。
可听到这些,霍庭琛冷声怒喝:
“闭嘴!我不允许你这样说她,
立刻去给她安排葬礼。”
7.
爸爸却下意识地反驳:
“她一个害死自己亲姐的贱人,不配拥有葬礼!”
妈妈眼眶泛红,也哽咽着埋怨:
“这死丫头也太不懂事、太自私了!
害我没了一个女儿,现在连最后一点念想都要夺走!”
说完,像是一口气喘不上来,直接昏死。
爸爸脸色十分难看,急忙抱着妈妈去医院。
只有霍庭琛仍处于半死不活的状态,厉声吩咐白薇薇:
“还愣着干什么!
去封锁消息,谁都不许再谈论苏语墨的死。”
白薇薇眼底闪过一丝狠毒,但还是乖乖去安排。
火葬场里,霍庭琛脊背微微弯曲,指尖的烟早已燃尽。
好不容易捡回来的残肢断臂,在焚化炉内被火舌迅速吞噬。
霍庭琛不知不觉泪流满面,心中满是悲戚。
上一次站在焚化炉前,还是送走苏映雪。
没想到三年后,又要亲自送走她的妹妹。
这种揪心的疼痛让他几近崩溃。
强撑的那根弦“啪”地断了。
他眼前一黑,瘫倒在地上。
在噩梦中,他仿佛看到我一身是血,崩溃大哭:
“霍庭琛,我去给姐姐赎罪了。
对不起,我再也不会缠着你了......”
霍庭琛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医院。
而他的床头边,摆着一个骨灰盒。
他伸手轻轻触摸,眼底满是悲痛。
这时,白薇薇拿着餐食走进来。
她一边摆弄食物,一边故作烦恼地说:
“苏伯父不让我去办苏二小姐的葬礼,
说她选在姐姐冥诞那天死,很不吉利。”
话还没说完,霍庭琛猛地把碗砸在地上:
“他们不办,我还不能办了?”
这话被门外的我爸听到,他冲进病房,满脸理直气壮:
“没错,既然她选在映雪冥诞这天自杀,就别怪我们无情。
如今,她妈妈被气得昏迷不醒。
她要是懂事,就不该当着我们的面死。
她分明是想报复我们!”
他额角青筋暴跳,眼中满是压抑不住的愤恨。
霍庭琛直视我爸,目光冰冷如刀:
“我们都清楚,手术本来就有风险,
是映雪自己要救苏语墨的。
难道苏语墨忏悔三年还不够吗?!”
顿时,我爸像疯了一样嘶吼:
“不够!才三年怎么够!
她应该代替映雪好好活着,而不是夺走她生命后还自私地跳楼!
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下地狱都不认这个女儿!”
我爸眼底恨意与悲痛交织,浑身剧烈发颤。
霍庭琛语气带着一丝疼惜,轻声道:
“苏语墨又有什么错?她不过是没被我们偏爱。
难道就活该去死,一辈子活在映雪的阴影下吗?”
我爸浑身一震,喉咙像被堵住,反驳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
他深深地看了眼那个骨灰盒,转身离开,背影瞬间苍老了许多。
白薇薇眼底闪过嫉恨,伸手想去拿骨灰盒。
却见霍庭琛一把抱在怀里,冷峻面容藏着哀伤:
“买下映雪旁边的墓碑,我要把苏语墨葬在那。”
白薇薇一时没沉住气,冲他喊道:
“又没人逼苏语墨去死,
她死了你们一个个怎么开始对她好了?”
霍庭琛心里一阵抽痛,觉得自己可笑至极。
为什么在我死后才发现,错的不是我,而是自己和我爸妈。
这三年,明明我就遭受了无尽折磨与怨恨。
他脸色一冷,厉声吩咐:“去办,别废话!”
8.
葬礼办完,霍庭琛瘦了一圈,身上的冷冽气息更重。
晚上,有个合作推不掉,霍庭琛独自前往。
结束后,他染上几分醉意,正要离开。
却见到上次让我应酬的那群老男人。
“白助理说好把上次的小美人送到我们床上,结果差点害我们被霍总教训!”
“算了,谁叫白助理才是霍总的女人,惹不起!”
“怎么好像再也没见那小美人了,那天差点得手,还真有点心痒~”
霍庭琛瞬间明白,当时误会了我。
原来这一切是白薇薇在背后捣鬼。
他怒火窜上心头,直接冲进包厢。
顿时,像疯了的野兽般对他们拳打脚踢。
那群老男人见是霍庭琛,顿时吓得脸色煞白。
其中一个战战兢兢道:
“霍总,您干嘛揍我们?我们又没碰您女人白助理啊!”
另一个也满脸委屈:
“是啊,发那么大火,还以为我们碰了您的逆鳞呢。”
霍庭琛浑身散发着煞气,对着他们猛揍几拳,一字一顿道:
“白薇薇不是我女人,你们差点得逞的,才是我的逆鳞!”
说完,不顾手上破了皮的伤口,驾车疾驰离开。
到了白薇薇的公寓,他直接按下密码走了进去。
白薇薇此时正在浴室里泡澡,放着歌肆意享受。
以至于她一时间没发现,浴室外站着一道冷冽身影。
她一脸得意,和朋友语音聊天:
“没想到苏语墨那蠢货居然跳楼自杀了,死得好!
不枉我这三年想尽办法折磨她,这下我可以上位了~
幸好是我处理她的后事,
不然霍总发现我给她喝的酒里有大量迷幻剂......”
这话如雷贯耳,霍庭琛脑袋仿佛要炸开,心脏一阵剧痛。
他怒不可遏地冲进浴室,一把掐住白薇薇的喉咙,将她狠狠摁进浴缸。
浴缸里水泡咕嘟直冒,白薇薇挣扎着看清是霍庭琛,惊恐求饶:
“霍总,你听我解释,我刚才是乱说的!”
霍庭琛充耳不闻,一次次把她往水里摁。
直到白薇薇像条垂死的鱼,才将她扔出浴缸。
接着,他对着白薇薇的肚子疯狂猛踹。
白薇薇在地上不停地翻滚闪躲,痛的浑身颤栗。
可霍庭琛动作愈发狠厉,声音平静却透着滔天怒火:
“你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没资格怀我的孩子!
都怪我纵容你,才把苏语墨逼上绝路!”
白薇薇发出阵阵凄厉惨叫,便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洁白的地板上,被她腰腹下蜿蜒的一片血色浸透。
后来,奄奄一息的白薇薇被好友紧急送往医院。
经过医生诊断,她不仅流了产,还终生不孕。
霍庭琛辞退了她,还动用自己的人脉在全行业对她进行封杀。
他要让这个欺辱我的女人,彻底从这座城市消失。
......
一年后,我在国外医院的病床上缓缓醒来。
金发护士惊喜地按下呼叫铃:
“苏女士,您终于醒了!快看,这是您的宝宝!”
她将一个小生命轻轻地塞进我怀里。
婴儿温热的小脸贴在我锁骨处,呼吸轻柔。
我指腹抚过婴儿嫩白的小脸,他忽然睁开眼。
那双眼睛,漆黑如墨,和霍庭琛一模一样。
刹那间,过去的回忆如汹涌浪潮般涌入我的脑海。
9.
站上天台的那天,我本想着一死了之,全当给姐姐赎罪。
可想到腹中孩子,实在狠不下心。
于是临时策划了一场假死,让所有人都以为我跳楼身亡。
当时,我看到霍庭琛一拳砸碎玻璃,脸上满是惊恐与复杂的神色。
内心是说不出的震撼,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为我情绪失控。
但我还是毅然登上了飞往国外的航班。
到了国外医院,医生很快制定了治疗方案,采取相对保守的方式。
他们希望能在保住孩子的同时挽救我的生命。
说实话,一开始我没抱多大希望。
可怀孕的那几个月,肚子里的小家伙仿佛能感知我的情绪。
他好像一直在努力传达:“妈妈,你别死,我还等着你。”
他的陪伴让我一次次战胜内心的阴霾,生出了想活命的渴望。
后来,我在手术台上见证了孩子的诞生,自己却陷入了昏迷。
手术中,我被剖了子宫,以后再也不能怀孕。
但看着眼前这个小生命,我强烈地想要活下去。
也终于醒悟,当初的事并非我的错。
我感激姐姐给予我生命。
更明白自己不应再活在霍庭琛和爸妈的憎恨阴影里。
我抱紧绽放笑颜的孩子,眼眶一阵发热:
“宝贝,以后我们好好活。”
像是在告诉孩子,也在告诉自己,新的生活,要开始了。
一段时间后,我的身体基本恢复。
医生拿着病例走进来,满脸笑意:
“苏女士恭喜您可以出院了,之后定期复查就行。”
我长舒一口气。
自从有了孩子,我格外惜命。
我给孩子取名“念安”,只盼他一生平安。
出院后,我开了间花店,每日与鲜花相伴,日子平淡又宁静。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人。
念安一岁时患上怪疾,跑遍大小医院都束手无策。
看着孩子日渐消瘦的小脸,我心急如焚,眼睛快要哭瞎。
这时,顾客听闻我的情况,给我出主意:
“C国的龙安寺很灵验,
只要诚心许愿,或许能满足一个愿望。”
想到久违的故土和已然放下的过往。
我果断订了回国机票,带着念安踏上归程。
回到国内,念安的病情奇迹般有了好转的迹象。
我抱着他来到龙安寺,参天巨树上挂满红绸。
我虔诚跪地,不断默念:
“保佑我的孩子念安平平安安,哪怕用我的命换......”
突然,肩膀一沉,熟悉的声音带着不可置信的颤抖:
“苏语墨,是你吗?”
我转头,竟是霍庭琛。
看到我怀中与他眉眼相似的孩子。
他瞬间激动得眼眶泛红:
“我在这求了几百个日夜,
想让你和映雪往生极乐,没想到你还活着。
这是我们的孩子?苏语墨,你心好狠,
竟让我看着你跳楼,知不知道我有多后悔......”
我从震惊中回过神,平静道:
“这确实是我们的孩子,
但过去的恩怨在我跳楼那天就结束了。
等孩子病好,我就带他回国外。”
他抓住我话里的重点,声音急切:
“孩子怎么了?”
见他对孩子并无恶意,我便如实相告。
他立刻说:“孩子也是我的,
我去给孩子求寺里的平安符。”
我知道,龙安寺的平安符殊为难得。
需要诚心诚意,一叩一响头,叩满千级阶梯,持续七天七夜。
我本打算安置好孩子就自己去求。
可没想到,曾经恨我入骨的他,居然愿意为孩子做到这一步。
10.
不等我拒绝,他已在山脚下开始跪拜。
冷硬的阶梯布满厚厚霜雪,很快沾湿他的西裤。
不到半小时,他的额头全然是一片狰狞血色。
10小时后,天色昏暗,他才艰难爬到寺门前。
而这仅仅是第一天。
还有剩下的六天等着他。
大雪纷纷扬扬,落在他的黑色大衣上。
他就像一座冰雕,屹立不倒的跪在雪里。
我面色凝重,走过去劝道:
“你不必如此,这是我的孩子,我自己会去求。”
霍庭琛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冻得发紫,仍咬牙坚持:
“这也是我的孩子,我为他求并无不妥。
曾经是我伤害了你,如今只能这样弥补,求你原谅。”
见他如此执拗,我不再劝阻,打定主意与他不再纠缠。
竖日,霍庭琛冻成了雪人,被院里和尚发现送去急救。
可他死活不肯走,气若浮丝地说:
“我得跪足七天七夜,为我孩子求平安符!”
和尚见他如此虔诚,递给他一个黄色符咒。
饶是如此,霍庭琛还是摇了摇头,神色坚定:
“即便求到平安符,我也难以洗清过往罪孽。
我还要向一个人忏悔,求神佛庇护她一世安康。”
就这样,他拖着高烧的病体,在雪地里硬生生跪满七天七夜。
之后,他摇摇晃晃地将平安符递到我面前,满脸病态的潮红:
“苏语墨,收下吧,我和你一样念着孩子平安。
对不起,都怪我和你爸妈钻了牛角尖,伤害了你。”
话刚说完,他“砰”地一声倒在地上,陷入昏迷。
见状,我只好带着孩子送他去医院。
正要离开时,爸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苏语墨?你不是死了吗?”
我抱紧孩子,冷淡回应:
“苏语墨已经死了,我不认识你。”
爸爸却一把抓住我的手,激动地嘶吼:
“你就是我女儿,烧成灰我都认得!
你怎么这么自私,还玩假死报复我们!”
可说着说着,他的眼泪簌簌落下。
“没死......就好。
你妈自从以为你死了,一直卧病不起。
她要是见到你,肯定能好起来。”
我冷漠地甩开他的手,声音平静:
“你们女儿早就死了,我们没什么可说的。”
说完,脚步不停,决然离去。
爸爸顿时神色崩溃,缓缓地痛苦捂头,喃喃道:
“一定是我们伤透了你的心,你才这么记恨我们......”
此后,爸妈多次到我住的酒店求见。
被拒五六次后,我直接开门见山:
“从我跳楼自杀那刻,苏语墨这人就死了。
你们走吧,我做不到你们心目中想要的女儿。”
听到这话,他们终于明白我的决心,绝望离开。
而霍庭琛因雪地长跪,内脏严重受损,陷入昏迷。
所幸,有了平安符后,念安身体逐渐康复。
我带着他飞回国外。
就此与国内的纷纷扰扰彻底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