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身为天师传人的我下山历情劫时,救下了首富姐妹。
我和姐姐私定终身。
一夜云雨后,她却将我拉黑,火速和影帝白斯年订婚。
在我悲痛欲绝时,妹妹霍晚清坦白说爱慕我已久,当着一众记者的面向我求婚。
后来,我被人绑架,砍断了两根手指,再也不能卜卦。
是她悉心照料,让我走出阴霾。
不想,在我以为要拥抱幸福的时候,却听到霍晚清与友人的对话:
“清清,当年你和林慕泽结婚,就是为了平你姐的事儿?这代价未免也太大了吧。”
“我不是为了我姐,是为了斯年;他是公众人物、不能留下污点。”
“那你又何必找人弄折林慕泽的手呢。”
“没办法,毕竟他们道观的卦术...我不得不防。”
本以为情劫已过,却没想到霍晚清掺了刀的爱意才是我真正的劫难!
1.
屋内,霍晚清痴痴望着白斯年的照片,笑容酸涩。
“只要斯年幸福,那就够了,我愿意牺牲所有…”
友人也叹了口气:
“可你束缚不了林慕泽一辈子,今天缘泓大师重病,他肯定要回道观的。”
“要是他发现真相,用卦术诅咒白斯年,该怎么办?”
霍晚清眉头紧锁,手指微微颤抖,眼底闪过一丝狠厉。
“我不会让这件事情发生的,软禁,监控,必要的时候,我甚至可以挑断他的手脚筋。”
“可…”
霍晚清骤然冷了脸色,面色不善。
“够了,不要再说了。一步错,步步错,为了斯年的前程,我愿意为他扫除一切!”
说完她打开手机拨了个电话:
“拦住阿泽,别让他离开老宅,再准备一份迷药。”
我面色煞白,背部抵在冰冷的墙面上,泪如雨下。
对话声渐渐微弱,我仓促躲进了楼梯间。
原来,当年那场几乎要毁了我的舆论风暴,就是霍晚清的手笔。
她的温柔,她的隐忍,都是为了白斯年而做的戏!
结婚两年,我都生活在她以爱编织的囚笼中。
自以为是的幸福,不过是无间地狱。
真是令人胆寒。
2.
门外响起下人的声音:
“先生,王姨做好了午饭,您吃完了再出发吧。”
我缄口不语。
这不是午饭,是我的断头饭。
当初我在道观时被誉为二十六代最强的天师,精通卜卦改命和厌胜之术。
我曾邀功似地告诉过霍晚清。
她听得激动不已,直夸我天赋异禀。
而现在,这天赋竟成了我的催命符!
“小霍总,到处都找遍了,没有找到先生去哪了。”
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后,传来霍晚清略显急躁的嗓音:
“怎么这么没用,一个大活人都看不住?赶紧去查监控。”
片刻后,一道翩跹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
霍晚清原本眉头紧皱,看见我眼眶红红。
她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
“怎么哭了?谁让我的阿泽委屈了?”
“没什么,只是太想师傅了。”
霍晚清眼神一冷,还是假装耐心哄道:
“我们阿泽就是善良,这么多年没回去了,没准你师傅都有其他弟子了呢。”
我撇过头
挑拨离间的话,我不想听。
“老公,我让王姨煮了你最爱的金丝燕窝粥,下去吃点吧。”
金丝燕窝粥是白斯年最爱喝的,不是我。
我的心一寸寸结冰,但是为了见师傅,却又不得不装作欢喜:
“谢谢”
“清清,师傅病重,我要回一趟道观。”
霍晚清眉头一皱,语气冷硬:
“不行,你现在已经没了卜卦之术,回去了也是添乱。”
“好了,下去吃饭,晚上还要参加斯年的生日宴呢。”
她不由分说地将我带到桌上,吹凉一口粥喂到我嘴边。
“老公乖乖,别生气了,先吃饭,好不好?”
见我不动,她又凑近了些,轻声撒娇:
“老公~你闹什么脾气嘛?”
“再不吃,难道想让我嘴对嘴喂你?”
她的娇俏明媚,和刚才在书房里的判若两人。
若不是我闻出粥里有异样的气息,可能又要沦陷了。
我咬紧牙关:
“清清,不管怎样,我今天是一定要回道观的。”
闻言,霍晚清的耐心终于耗尽,眼中怒火翻涌。
她一把扣住我的下巴:
“你不准去!”
“霍家二小姐的丈夫是个道士,说出去多丢脸!老公,我是为了你的名声考虑!”
冷粥顺着我的喉咙灌下,我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
很快,我就失了力气,跌倒在地上。
这时,手机震了一下,是师姐打来的电话。
【师弟!师傅病危,老人家就想见你一面,你快些回来吧!】
“啪”一声,手机被抽走,摔了个四分五裂。
我拉着霍晚清的袖子,哀求道:
“清清,求求你让我回道观吧,师徒一场,我不想师傅带着遗憾走!”
她不为所动:
“不行,生日宴在即,我不想出任何意外。”
“何况你师傅是将死之人,要是传了晦气回来怎么办?”
我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没想到她嘴里竟然能吐出这么薄情寡义的话来。
一条人命,居然还抵不上白斯年的生日宴?
霍晚清冷着脸,喊进来几个保镖:
“把先生的手脚筋挑了,看着他,宴会前都别让他出门。”
保镖愣住了,委婉地劝道:
“小霍总...这样不好吧,先生还年轻,留下后遗症以后怎么办?”
“何况这样的痛...连我们这些当过兵的都受不住啊。”
霍晚清犹豫了下,直到她打开手机,看到白斯年的照片后,终于下定了决心:
“不要紧,留下病根我也会负一辈子责的。”
“你们只管去做就是了。”
我闭上眼,泪水无声滑落,心中燃起的希望彻底湮灭。
“啊——”
保镖手起刀落,剧痛从四肢传来,我咬紧牙关,冷汗顺着额头落下。
霍晚清站在一旁,眼底闪过一丝不忍。
但很快,她压住情绪,换上了惯常的清冷。
管家匆匆走了进来,小声耳语:
“小霍总,发布会还有三小时,白先生已经在外面等您了。”
霍晚清一愣,眼底的怜悯一扫而空。
她毫不犹豫地转身,撇下我离开了。
保镖走后,我被王姐扶进房间。
她看着我浑身青紫,面露不忍:
“先生,您又何必和霍总犟呢,只会落得一身伤。”
“您等我,我现在就去喊霍总,让她带你看医生。”
我摇摇头,起身拉住她:
“我不想见她,你去给我拿药来。”
霍晚清现在正和白斯年缠缠绵绵,哪顾得上我?
我跌跌撞撞地支起身子,颤抖着取出一副卜骨。
霍晚清还不知道,我已学会用断指卜卦,只是未曾尝试。
骨面上的裂纹如蛛网般蔓延,最后慢慢聚成了桃花状。
桃花劫,乃情劫。
也就是说,我的情劫一直未解,我却傻傻地以为寻到了真爱。
师傅曾说,这辈子因爱遍体鳞伤的人,是前世欠下的债孽。
可霍晚清,我因你断手断腿,这债,总该两清了吧!
3.
晚上八点,我坐着轮椅,缓缓进入宴会。
现场觥筹交错,霍晚清站在人群中间推杯换盏。
“这就是清清那个脚踏两条船的老公?他怎么瘸了?”
“被女人榨干了吧,谁让他这么精虫上脑,一刻也离不了那事儿呢。”
“二小姐真可怜,当年要是嫁给她青梅竹马的白斯年就好了,也不至于戴这么大的绿帽。”
...
霍晚清推着轮椅的手微微用力,视线落在远处的白斯年身上。
他一身白色西装,眉目如画,气质卓然。
见我入场,他晃着酒杯走了过来:
“林先生,我听说你们道观的卦术很准,你能不能给我算一卦呀?”
此话一出,霍晚清的表情瞬间僵硬了。
“斯年,这不合适吧...”
“哎呀,这有什么的,今天可是我的生日呢。”
白斯年轻笑一声,暧昧地看了眼霍晚清,
“毕竟我想算的,可是姻缘呢~”
霍晚清的呼吸急促了起来,下意识地朝我看来。
可我晃出断了两指的手,表情无奈:
“清清,不是我不愿意,我的手你也是知道的,实在是握不动卜骨啊!”
“没关系老公。不过是一场表演秀而已,你只需哄一哄斯年,结果如何,并不重要。”
霍晚清对我耳语,神色不容置疑。
我知道她的小心思,无非是想要我说些好话,暗示她才是白斯年的正缘。
可她恐怕还不知道,卜卦于我,乃是窥破天机的神圣之事。
我们天师口中,说的每一个字都作数,每一件事都会发生。
握住卜骨,我默念着生辰八字,随后轻轻抛向地面。
半晌,卜骨落地,我盯着白斯年,一字一顿道:
“缘不在时莫强求,逆天而为终有报。”
“做了亏心事,你的因果律马上就要应验了。”
白斯年脸色惨白地跌倒在地,霍晚清护着他,对我怒目而视:
“林慕泽!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斯年这么善良怎么可能做亏心事!”
“把你这些胡话给我收回去,然后向斯年道歉!”
我抿着唇,不发一言。
我们天师,绝不收回卜言。
见我不动,霍晚清不顾我的腿伤,强行将我拉出轮椅。
我踉踉跄跄地支撑着,被她一脚踹倒在地。
“跪下,给斯年道歉!”
我跪在冰冷的地上,霍晚清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声音刺骨。
“你竟然污蔑斯年,凭你那点三脚猫的卦术,也配妄议他的品性?”
她挥一挥手,立刻有人上前,将我一杯酒泼在我身上。
刺骨的寒意袭来,我咬紧牙关,不肯发出一丝声音。
很快,我眼前一片模糊,抵挡不住刺骨的寒意了。
4.
白斯年走上前冷冷一笑,用只有我和他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林慕泽,你这么能算,有没有算出你今天的下场?”
他嫌恶地扫一眼我脏污的衣摆,挽起霍晚清的手
“让人把他带下去吧,浑身臭味,简直脏了你给我布置的场地。”
“一身伤口,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他了呢。”
我抬起头,声音破碎而微弱:
“清清,求求你....放我出去....”
霍晚清顿住,目光似有不忍。
可白斯年贴着她的脸,耳鬓厮磨。
她收回目光,沉声道:
“把先生带回去。”
几个保镖拖着我残破的身子往外走,在看到桌上的卜骨时,白斯年说道:
“等等,把那些算卦的东西统统砸了,晦气!”
“不—”
卜骨重重摔落,碎成无数片。
那是师傅送给我的成人礼物。
我跪在地上,颤着手去捡那些碎片,泪水模糊了视线。
他们不让我回道观,如今就连这点念想也被无情摧毁。
我抬起头,冲着他们相偕的背影大喊:
“霍晚清,白斯年,你们会有报应的!”
白斯年一愣,贴着霍晚清哈哈一笑:
“清清妹妹,怎么办啊,你老公要报复我呢。”
霍晚清不悦地瞪了我一眼,温柔地揽过他:
“他不过就是个依附霍家而活的寄生虫罢了,只会说说气话。”
“就算曾经是天师,现在断了两根指头,你指望他翻出什么浪来?”
是呀,我早就不是曾经风光一时的天师传人了。
现在的我,就连卜骨也难以握住。
可霍晚清不知,我还留着最后的底牌。
被保镖关进老宅后,我顾不得浑身疼痛,吟了一段咕咕小调。
一只信鸽落在窗前又飞走。
我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十分钟后,一双素色布鞋踏过满室寂静走来。
来人心疼地将我扶起,离开。
第二章
生日宴结束,霍晚凝亲自来接白斯年回家。
看到心上人上了姐姐的车,霍晚清心中忧郁,没忍住多喝了几杯。
她独自走到回老宅的路上,冷不丁看到了一个娇俏的女人,踉跄地扶着昏迷的男人。
男人低垂着头,漏出满身伤痕的手臂。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一幕格外眼熟。
还想细看时,却突然撞上了浑身是血的,白斯年的经纪人。
她手无足措地拉着霍晚清:
“小霍总,不好了!”
“斯年在回家路上遇到暴徒,被人捅伤了!您快去看看吧!”
霍晚清脸色大变,匆匆离开。
她突然想起来为何觉得刚才的人熟悉了。
就在两年前,她和姐姐霍晚凝也在山脚下遭到了不明人员的袭击,是林慕泽出手救了她们。
那晚的慕泽卜卦救人,累到脱力,却还是强撑着扶起她和姐姐,艰难地走回道观。
如果林慕泽来,斯年是不是就有救了呢?
霍晚清抿了抿唇,脚下转了个弯:
“我先回一趟老宅。”
回到老宅,霍晚清顿时脸色铁青。
关着我的房间此刻漆黑一片,里面空空如也,她一把抓起管家,怒吼道:
“先生呢?”
管家瑟瑟发抖:
“我一直在楼下,没留意发生了什么。”
“先生...或许是和您闹脾气了吧。”
“从前先生不是也这样,没过几天就自己回来了。”
霍晚清一想,确实如此。
从前我和她闹脾气没几天,想着她脸皮薄,总是主动低头认错。
这一次,霍晚清还是觉得我会这样。
他想了想,吩咐道:
“你在这守着,等先生回来了,让他赶紧去白斯年那卜卦医治!”
管家连声应是,她这才满意离开。
5.
我被师姐带回了道观。
可还是晚了一步,师傅最终还是没用等到我回来。
我和师姐围着师傅,哭得痛不欲生。
葬了师傅后,我在许久不曾居住的房间里发现了一封信。
是师傅留给我的。
【徒儿林慕泽亲启: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师傅已经离开了。但死亡并不是终点,只是走出了时间。为师希望你历情劫,并非是想看到你因个人的小爱遍体鳞伤,而是希望你能走出情爱,心怀天下——世间无破情局,无情破全局...】
我楞楞地看着这封信,早已泪流满面。
原来师傅他什么都知道,只有我被霍晚清骗的团团转,连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
我悔恨莫及,攥着信封呜咽出声。
师姐走了进来,轻声安慰道:
“师弟你别哭,情劫难渡,我和师傅从来没有怪过你。”
“师傅也算到了你迟早会离开霍晚清的,只是不知,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啊?”
“师姐,我已经想清楚了,我要重拾卜卦之术,济世救人。”
对于霍晚清,我早已没了任何期待,但师傅对我的叮嘱,却不敢忘,
“师傅说,无爱破情局,无情破全局,我无情无爱,想必卦术会精进不少。”
师姐深吸了口气,没想到我能做的那么绝:
“师弟当真果断,只是你一心斩断前尘,万一霍晚清不肯,死缠烂打该怎么办?”
我淡淡一笑,用断指戳了戳卜骨:
“师姐,他接下来恐怕分身乏术了。”
“根据卦象,她和她的心上人,马上就要分崩离析了呢。”
—
霍晚清坐在老宅,只觉得浑身难受。
没有我在的这两天,她着实不太好过。
待在空空荡荡的老宅里,实在太难受了。
她和我一起生活了两年,她未曾想到,自己早就习惯了有我的日子。
陡然只剩下她一个,连空气都安静地可怕。
她本以为我生一晚上闷气就自己回来了,可没想到一周过去了,我依然不见人影。
她开始害怕,心脏一抽一抽地疼。
白斯年见到她这幅魂不守舍的模样,危机感顿生,总是有意无意地差使他做各种事情。
从前自己是愿意的。
可是次数多了,就连霍晚清也不得不思考。
是不是就是因为这样,她的阿泽才离开了呢?
这天,白斯年又让她开三个小时车去城南买爱吃的栗子蛋糕。
可刚出别墅没多久,前方就封路了。
霍晚清原路折返,却不经意间听到了白斯年和姐姐的对话。
“晚凝,我总感觉清清最近很奇怪,她会不会是真的爱上林慕泽了?”
“那不可能,我妹妹有洁癖,他知道林慕泽是我玩过的男人。”
“可是...”白斯年还是有些犹豫。
“你在担心什么?大不了就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她好了——林慕泽是我看上的男人,我睡了之后不想负责,这贱男人又死缠烂打的,干脆让你勾引霍晚清来替我负责。她要是听到这个,肯定会恶心的不会再想那个男人了!”
“晚凝!”白斯年拔高了声调,“那你让我以后怎么面对清清?我又如何开口啊!”
“有什么不能开口的,反正这家伙跟你的狗似的,你招招手她就去了”
“这多好玩儿啊,你是我霍晚凝的狗,而霍晚清呢,又是你的狗...”
霍晚清站在门口,手猛然攥紧。
她闭上眼,心头那片纯净的月光似乎片片碎裂。
她的斯年,竟然是姐姐的帮凶。
就因为姐姐一夜情不想负责,她就要毁掉自己和我的人生。
她突然想起生日宴上林慕泽哭红的眼眶,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模样,心头大震。
是她罪大恶极,硬生生用钝刀把林慕泽对他的爱一点一点剜了下来。
丢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6.
我从未想过离开了道观还能再见到霍晚清。
我拜别师姐后,独自来到靠海的城市,开了个直播间,专为天下失意人卜卦。
只卜姻缘。
因为我戴着口罩,所以直播间里的人也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根本猜不到我的住所。
我打开房间,静静地看着来人。
几月不见,她瘦了。
霍晚清颤着手,声音哽咽:
“阿泽...我好想你啊。”
她手上还提着一副破旧的卜骨,是生日宴上摔碎的那个,重新粘合的。
“我...我把他们捡回来拼好了,阿泽你不要生气了,跟我回去好不好?”
我不为所动,指了指墙角一个纯金的盒子:
“霍晚清,我这里有纯金的卜骨,纯银的卜骨,甚至还有镶着满钻的卜骨,你觉得我会稀罕你手里的那个?”
她大惊失色:“可这不是你师傅的遗物吗,难道你连你师傅都不在乎了吗?”
“我师傅自然与我同在。”我点了点胸上的吊坠,那里有我师傅的骨灰,“如果他看到曾经送我的礼物被你这么对待,肯定会生气的。”
“所以我一比一打造了几个更珍贵的。”
闻言,霍晚清怔住了,他不甘心地再次说道:
“可是阿泽,如果你喜欢这些,我也同样能给你,甚至能给你更好的,你能不能跟我...”
“够了!霍晚清!”我忍无可忍,重重打断了她的话。
“从前我对你真情实意,你不懂珍惜,如今我参悟尘世,你倒是巴巴地凑上来了。”
“你当我是你的什么?一条呼之即来招之即去的狗么!”
“你若真心愧疚,以后就不要再来了,此生不再出现,就是你最好的赎罪!”
那晚之后,霍晚清便销声匿迹了。
不仅如此,连各大媒体也拍不到她的踪影。
我心有戚戚然,总觉得有事发生。
想为她卜上一卦,却不想为了曾经的旧爱浪费时间。
索性关了直播间,天南海北的玩。
再次回头住所时,却发现消失已久的霍晚清竟就在我家。
她绑了白斯年来向我赎罪。
一见我,她晃了晃手中的尖刀,笑得病态:
“阿泽,我回去后想了想,只是道歉,恐怕不足以证明我的歉意。”
“所以我把白斯年绑来了,他毁了我们,我要让他血债血偿!”
话音刚落,她手中的匕首猛然一划,精准无误地切入了男人的脚踝。
白斯年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子剧烈挣扎起来。
鲜血顺着脚踝流淌,染红了地面。
我踉跄着后退半步,望着近乎疯魔的霍晚清,哑声道:
“霍晚清!你又在发什么疯!这是犯法的,你知道吗!”
“你报复了他,同时也会毁了你自己!”
她欺身上前,眼底翻涌起一丝亮光,低低的笑了:
“阿泽,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你在乎我对不对?”
“可是,我已经做好准备了;偿还了欠你的债,你就会原谅我了。接下来,就是断指了...”
她的声音依旧平静,彷佛在叙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你还不知道吧,当年你被打断手指的肇事者,就是白斯年找的,他当时跪在我身边,求我一定帮帮他,不能让你卜出他和霍晚凝的勾当!”
白斯年的瞳孔骤然紧缩,他想求饶,可是所有的言语都被恐惧堵在了喉间。
霍晚清缓缓蹲下身,匕首的刀尖划过手腕。
白斯年猛的挣扎起来,浑身发抖。
匕首落下的刹那,门外突然传来破门声。
几道黑影撞开铁门,有力的呼声炸开:
“警察!放下武器!”
霍晚清的刀僵在半空中,警察眼疾手快,迅速夺下。
下一秒,她的手腕被强行扣住,匕首“当啷”跌落。
白斯年也被顺利救出。
送走他们后,我缓缓靠着墙壁,长舒了一口气。
就在进门前,我已经发现了屋内的不对劲,于是多留了个心眼,提前报警了。
否则就霍晚清今天不正常的状态来看,谁知他还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
7.
这件事之后,我还特意多关注了一段时间的热搜,想跟进后续。
但霍家出手了,这件事情不仅杳无音讯,就连霍晚清本人也没有受到惩罚。
只是影帝白斯年因为受伤,暂时息影了一阵子。
看来霍晚凝不愧是霍家掌权人,手段就是狠辣。
本以为这辈子不会再看到霍氏姐妹的消息了,结果不出一周,热搜爆炸了。
师姐在道观做法事,都连发三条消息找我确认真假。
原来是霍家姐妹反目了。
白斯年不知道是不是惊吓过度,那天之后,精神开始不正常了。
霍晚凝本来挺满意白斯年这个人,硬生生被妹妹弄疯了,心中自然有怨气。
可再生气,为了家族名誉,也只能帮霍晚清平了热搜。
她本想找个机会劝诫妹妹没必要为了个男人闹到如此地步。
可没想到她还没开口,霍晚清一纸文件告到中央,举报霍氏偷税漏税。
霍氏是整个京市最大的家族,名下产业无数,消息一出,举国震惊。
霍晚凝什么准备都没有就被带走调查,白斯年赶紧撇清关系,迅速离婚。
现在整个公司上下乱作一团。
霍晚清却在此时不见了踪影。
围观这条热搜时,师姐正在我身边拍着大腿叹息:
“哎呀真亏贼啊,早知道上个月就该把霍氏的股票抛售的!这都要跌停了!”
我磕着瓜子笑道:
“大小姐,卡里存钱几百万,还在乎股市这点蝇头小利呢?”
这时,房门突然被撞开,浑身泥泞的霍晚清跌了进来。
师姐迅速将我护在身后,却见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对不起...”她声音沙哑,眼圈深陷,指甲深深地嵌入地板,“阿泽,这些年对你的不公,造成的伤害还有欺骗,我还不完了,我把命赔给你...”
“当年没有拦着白斯年,是我的错,这个赔给你。”
她手起刀落,生生剁下两根手指来。
“你疯了!!”
师姐冲上去夺刀,却被她反手推开。
窗外突然下起暴雨,狂风呼呼作响,她一步步走上前,将刀塞进我的手里。
“阿泽,我对你的赎罪,只有你亲自动手才行。”
随着窗外一声惊雷劈下,我才惊觉她的脖颈遍布疤痕,新旧伤交错。
这些,都是她自残时自己划的。
“我不需要你的命。”我猛地收回手,刀尖带过她的肌肤,沁出一颗颗血点,“你就当我们互不相欠了吧,为你背上因果债,不值得。”
霍晚清僵在原地,似乎不值得三个字狠狠刺伤了她的心。
“阿泽...”
她绝望地看着我,发出不知是笑还是哭的呜咽:
“你连赎罪的机会都不肯给我了吗?”
师姐悄声靠近,找准机会一把夺过匕首。
霍晚清眼神一凛,冲着师姐的脸就要动手,我挺身而出,拉扯间,一枚钻戒飞落,掉入了茫茫暴雨中。
她身子一晃,扭身冲出了屋子,跪在满是泥泞的地上摸索着钻戒。
“阿泽....戒指丢了。”她在无边夜色中,哭得不能抑制。
师姐迅速关上门,我扶着她的肩,整个人瘫软在地。
直到第二天暴雨停止,霍晚清也不见了踪影。
8.
许多年后,我成了卜卦大师,逐渐也开放了新的业务,诸如财运,前程,学业之类的。
在财运的诱惑下,求姻缘的人越来越少。
直到某天,我连线到了一个哭泣的女人。
她抽噎着说,她近来发现自己的老公出轨了,可是她刚生产没多久,既没有闹离婚的底气,也没有凑合着过的勇气。
于是她找上门,想算一算自己的老公什么时候能回归家庭。
我看着自己一卦三千的卦金,默默地将她送的礼物原路退回了。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你丈夫的八字克你,跟他在一起你发不了财,趁现在哺乳期,孩子的抚养权好争取,你可要抓紧时间啊。”
“今日有缘,我再免费送你一个事业卦,你面中带财,四十岁前必有贵人相助,望你日后常常社交,不要为了家庭浪费了自己在事业上的天赋!”
女人连连道谢,退出了直播间。
弹幕瞬间沸腾起来:
【啊啊啊啊什么情况,大师今天怎么那么好!!我也要送!】
【我是小学生,送我送我!】
【大师说的好有感觉,好像自己也经历过似的,难道大师以前也经历过妻子出轨么?】
我看着滚动的弹幕,心里叹了口气。
不知什么时候,这样的事情能再少一点就好了。
于是,我偷偷开了个小号,填上了简介:
【免费情感咨询:渣男渣女面相鉴定;离婚官司咨询;出轨抓奸攻略,无情道天师竭诚为您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