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高个撇撇嘴，知道陈野不好惹——三年前陈野曾单枪匹马从变异狼群里抢回半车水，在7区威望极高，只能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等瘦高个的脚步声消失，陈野捡起营养膏掰成三份，递给阿凯和林晓：“先垫垫，凌晨三点出发，那时候灰瘴最淡。”
阿凯接过膏体，没立刻吃，小心放进怀里——他怀里还揣着个磨破封皮的破本子，纸页卷了边，上面用炭笔写满“灵气口诀”。
三年前灵脉刚出现时，阿凯第一个发现吸收灵气能抗辐射，可惜没控制好量，差点成了异化者，最后靠偷偷藏的灵草才压制住症状。
林晓咬了口营养膏，硬得差点硌掉牙，她皱着眉咽下去：“陈队，我们去哪找水源？”
“旧水厂。”陈野靠在墙上回忆路线，“战前的自来水厂，在堡垒西南五公里，上次侦查过，储水罐好像没完全塌，说不定有没被污染的水。”
凌晨三点，应急通道的铁门被陈野用撬棍撬开，一股更浓的灰瘴涌进来，带着腐朽的味道。
陈野扛着钢管走在最前，阿凯揣着破本子跟在中间，林晓攥着药瓶走在最后。地表的夜比堡垒里黑得多，只有偶尔闪过的闪电，能照亮满地金属残骸——断路灯杆、翻倒的汽车骨架、塌了一半的高楼，这些下面藏着变异鼠、机械虫，还有被辐射改造成怪物的野兽。
风刮过金属残骸，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有人在暗处哭。林晓忍不住往阿凯身边靠了靠，阿凯小声安慰：“别怕，跟着陈队，没事的。”
陈野回头看了眼两人，放慢脚步，用钢管探路：“踩着我的脚印走，别碰地上的金属丝，那是战前的电网，说不定还有电。”
灰瘴浓得像化不开的墨，粘在防护服上，每走一步都觉得沉重。陈野用钢管拨开缠在腿上的废弃电线，突然听见阿凯倒抽一口冷气。
“陈队，等一下。”阿凯停下脚步，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又缓缓睁开，“有灵力波动，很浓。”
他声音带着激动，从怀里摸出破本子，翻到最前面一页——上面画着个歪歪扭扭的圆形，周围绕着淡蓝色波浪线，是他根据记忆画的“纯源”图谱，“这么强的波动，说不定是‘纯源’！就是那种没有辐射杂质的灵源！”
林晓眼睛一下子亮了。纯源她只在别人的描述里听过：一块巴掌大的纯源，能让一个家庭用半个月纯净水源，还能彻底压制辐射。
她忍不住要往前冲，却被陈野一把拽住。
“等等。”陈野声音很沉，“上次在旧工厂找到的灵源，旁边藏着三只机械变异狗，阿凯的伤就是那时候落下的，先看周围有没有陷阱。”
他猫着腰，慢慢往灵力波动的方向挪。
灰瘴渐渐变淡，前面透出一缕淡蓝色的光，像埋在墨里的星星，随着呼吸轻轻闪烁。
走了大概五十米，那抹蓝光终于清晰——是一棵断树。
树干被拦腰炸断，断裂处的树芯里，嵌着块拳头大的东西，淡蓝色的光从木纹里渗出来，把周围的灰瘴冲开半米宽的安全区，连空气都清新了些。
“真的是纯源！”阿凯激动得声音发哑，快步走到树旁，伸手想碰，却被陈野拦住。
“先看周围。”陈野目光扫过断树四周——左边是翻倒的公交车，右边是塌了一半的便利店，远处还有个歪歪扭扭的加油站招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