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周宇！你听我说……”
我没再给他机会，直接按断了视频。
世界瞬间清净了。
但我的心跳却更快了。
李经理的话像鬼魅一样在我耳边回响。
“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我猛地站起身，冲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紧张地向下望去。
楼下依旧车来车往，似乎没什么异常。
但当我目光扫过街对面时，心脏骤然停跳了一拍。
一辆黑色的轿车，悄无声息地停在路边树下，车窗贴着深色的膜，看不清里面。它停的位置，正好能清晰地看到我这栋楼的单元门。
我不确定它是不是一直停在那里。以前我从未留意过。
可就在我盯着它看的时候，驾驶座的车窗缓缓降下了一小半。
一只夹着香烟的手伸了出来，弹了弹烟灰。
那只手，手腕上戴着一块价值不菲的腕表，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冷光。
和我刚才在猫眼里看到的，那个自称赵辰的首席顾问的手表，一模一样。
他们没走！
他们就在楼下守着！
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板冲上天灵盖。
我猛地缩回头，拉紧窗帘，背靠着墙壁滑坐下去，浑身发冷。
我被盯上了。
像动物园里被围观的猴子，像拍卖会前被展示的珍宝。
而我手里那本轻飘飘的毕业证，它的重量，正在以我无法想象的速度，疯狂飙升。
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
冷汗顺着我的脊柱往下淌，像一条冰冷的蛇。
楼下的黑车，车窗里那只弹烟灰的手，价值不菲的腕表反射的冷光——这些碎片在我脑子里疯狂冲撞，拼凑出一个令人窒息的结论：我被监视了。像标本一样被钉在了这间破出租屋里，无处可逃。
天际猎头的人根本没走！他们只是暂时退开，然后像狩猎的豹子一样，悄无声息地埋伏在了楼下！他们怎么找到这里的？我的住址并不是什么秘密，但这种精准的、带着压迫感的蹲守，让我头皮发麻。
李经理那通谄媚到令人作呕的视频通话，此刻也有了新的注解。他那么急切，恐怕不仅仅是知道了我的毕业证“特殊”，更可能是……他也感受到了某种压力，或者，听到了某些风声？有什么更大的力量，已经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开始搅动这潭浑水了？
我连滚带爬地扑到床头，手指颤抖地解锁手机。屏幕亮起，一连串的未读信息和未接来电提示像炸弹一样塞满了通知栏。微信图标上的红色数字已经变成了“…”，还在不断跳动增加。
除了阿亮和李经理，还有更多、更陌生的号码和头像在疯狂试图挤进我的世界。
大学班里一个几乎没说过话的富二代，破天荒地发来一长串语音，点开就是黏腻的讨好：“宇哥！我周浩啊！听说你那边……牛逼大发了！晚上有空没？兄弟组个局，皇朝会所，必须赏脸！有几个‘朋友’特别想认识你！”
某个只存在于校友群里的、据说混得风生水起的学长，发来好友申请，备注写着：“师弟，有国家级重点项目急需您这样的人才牵头，待遇可谈至九位数，盼复。”
甚至还有自称是某海外财团亚洲区代表的人，通过某种我无法理解的途径弄到了我的手机号，直接发来短信，措辞恭敬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周先生，我们已获悉您的独特价值。请您保持冷静，勿与任何机构接触。我们的专业团队将于一小时内抵达您的住处，为您提供最高级别的安全保障与未来规划。请务必等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