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咽了口唾沫：“我需要支付多少记忆才能...恢复正常寿命？”
时间商人露出一丝几乎察觉不到的笑意：“恢复62年？那不可能。记忆兑换的时间是递减的，第一段记忆可能兑换一年，第二段就只能兑换半年，以此类推。以你的情况，最多兑换10年左右。”
十年。相比三天，几乎是永恒了。
“那么，你要抵押第一段记忆吗？”时间商人问道。
陈默犹豫了。他要拿出哪段记忆？与林薇的初吻？大学毕业那一刻？还是...
“我...我和母亲最后的时光。”
他终于说到，心脏绞痛。那是他生命中最痛苦也最珍贵的记忆，母亲临终前的嘱托，她的坚强与爱...
时间商人闭上眼睛，仿佛在感知什么，片刻后睁开眼：“很好的选择。这段记忆情感浓度很高，可以兑换一年时间。”
“才一年？”陈默失望地说。
“记忆的价值不在于长度，而在于质量。”
时间商人解释，“有些人一段记忆只能兑换一天。你已算幸运。”
3 时间商人
陈默咬咬牙：“好，我换。”
时间商人从西装内袋取出一个巴掌大的金属装置，表面光滑，没有任何按钮或接口。
他将装置对准陈默：“请回忆你要抵押的那段记忆。”
陈默闭上眼睛，努力回想母亲病床前的画面：苍白的面容，粗糙的手掌，充满不舍与关爱的眼神...
装置发出柔和的蓝光，扫过陈默的头部。
他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随后惊讶地发现，关于母亲临终前的记忆变得模糊不清，像是隔了一层毛玻璃。
他记得母亲去世这件事，却再也无法回忆起具体细节和感受。
“交易完成。”时间商人看了一眼装置上的显示，“你的寿命已延长一年。现在剩余时间：366天00小时02分。”
陈默急忙掏出手机，果然，上面的倒计时变成了以天为单位！
狂喜涌上心头，但随即被失落冲淡。他用母亲最后的记忆换来了时间，值得吗？
“如果你需要继续兑换，可以随时联系我。”
时间商人递给他一张纯黑色的卡片，上面只有一个复杂的符号和07这个数字。
“集中精神默念我的编号，我就会出现。不过提醒你，记忆一旦抵押，不可赎回。”
陈默接过卡片，触手冰凉：“等等，我还有问题！到底是谁或者什么锁定了我的寿命？为什么是我？”
时间商人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这些问题需要你自己寻找答案。我只能告诉你，在这个城市里，像你这样的‘时间负债者’不止一个。你们的存在，某种程度上维持着某种平衡。”
“什么平衡？”陈默追问。
但时间商人只是微微一笑，打了个响指。
陈默再次感到天旋地转，回过神来时，已站在原来的十字路口，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如果不是手中的黑色卡片和手机上显示的366天倒计时。
以及脑海中那片关于母亲临终时刻的记忆空白。
获得一年寿命的陈默回到公寓，百感交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