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清晨七点，我攥着刚买的菜站在厨房门口，撞见男友和那个男生靠得几乎贴在一起。
他半倚在料理台上，男生侧身对着他，一只手搭在他撑着台面的手臂上，脑袋凑得极近，正低头笑说什么，发丝都快蹭到他脸颊。
闺蜜总劝：「放宽心，阿哲是直男，跟你男友就是铁兄弟，比亲兄弟还亲那种。」
男友也拍着胸脯：「他取向直得很，我们俩从小玩到大，就是哥们儿情谊，你别敏感。」
可直男，会在清晨七点穿着松垮家居服，跟别人男友在厨房凑这么近说话吗？
会眼神弯弯盯着对方的唇，笑起来时肩膀都蹭着对方胳膊吗？
会任由别人男友的手指，无意识地在他手腕内侧轻轻划动吗？
……
第一章
周末的晨光，是被楼下早点摊的油烟味催亮的。
我拎着刚买的菜，指尖还沾着塑料袋勒出的红痕。
钥匙插进锁孔时，听见厨房有说话声。
很轻，是苏亦的声音，混着另一个男生的笑。
我放轻动作推开门，玄关的鞋架上，除了苏亦的棉拖，还摆着一双灰色帆布鞋。
是靳言。
苏亦的「好哥们」。
我捏着菜袋的手紧了紧，脚步挪向厨房门口。
然后就看见了。
苏亦半倚在料理台上，松垮的米白色家居服领口滑到一边，露出一点锁骨。
靳言侧身对着他，背对着我。
他一只手搭在苏亦撑着台面的手臂上，指节分明，腕骨凸起。
脑袋凑得极近，低头笑的时候，发梢蹭过苏亦的脸颊。
像有根细刺，突然扎进我眼里。
我站在原地没动，菜袋里的番茄轻轻撞着青椒。
靳言似乎察觉到什么，回头看了一眼。
他的笑顿了顿，随即又扬起，自然地直起身：「哟，林溪回来了。」
苏亦也转头，眼神晃了一下，随即松开撑着台面的手，朝我走过来：「买这么多菜？我跟靳言正说，等你回来一起吃早饭。」
他伸手想接菜袋，我往后躲了躲。
指尖擦过他的手背，有点凉。
靳言已经转身去开冰箱，语气随意：「我妈做了酱肉包，我带了几个，热一下就能吃，省得你再忙活。」
冰箱门开合的声音很响，掩过我喉咙里的涩。
苏亦看着我，眉头微蹙：「怎么了？站着不动。」
我看着他领口没拉好的布料，又瞥了眼靳言搭过他手臂的那只手——此刻正拿着包子往盘子里放，指尖干净。
是我太敏感了？
闺蜜上次拉着我喝咖啡，还在说：「靳言跟苏亦从穿开裆裤就认识，要是有事儿，轮得到你？」
苏亦也总说：「林溪，你得信我，我跟他就是兄弟，比钢筋还直的那种。」
可钢筋直的兄弟，会在清晨七点的厨房，凑那么近说话吗？
我没说话，把菜放进水槽。
水流哗哗响，我听见苏亦跟靳言说：「她可能没睡醒，有点愣。」
靳言笑了声，没接话。
那笑声像根软刺，顺着水流，钻进我心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