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掏出手机，翻到苏晴的号码，想打过去说“我实在没办法了”，手指刚碰到拨号键，却看到晓晓发来的语音。他点开，女儿软糯的声音传出来：“爸爸，护士姐姐说我今天很乖，奖励了我一颗糖。你什么时候来看我呀？我好想你，想让你给我讲挖掘机的故事。”
林砚的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他蹲在江边的石阶上，像个孩子一样哭了起来，肩膀一抽一抽的。江风吹得他的眼泪冰凉，哭完之后，他抹了抹脸，站起身！不管怎么样，他不能放弃，晓晓还在等他，父母还在等他，他必须撑下去。
3 微光乍现
林砚是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的。
他昨晚在江边的石阶上坐了一夜，天快亮的时候才回到出租屋，刚躺下没一会儿，手机就响了。屏幕上显示的是陌生号码，他迷迷糊糊地接起，里面传来一个爽朗的男声：“请问是林砚林先生吗？我是城南‘老厂房改造项目’的负责人，姓赵，你叫我老赵就行。”
林砚愣了一下，他不认识这个老赵。“赵先生，您找我有事吗？”他的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是这样的，”老赵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像冬日里的暖阳，“我以前听周总提起过你，说你在智慧社区项目上很有经验，尤其擅长在有限预算里做最优方案。我们这个老厂房改造项目，想加入一些智能化的设计，比如智能安防、节能系统之类的，但找了几个团队，方案不是预算超太多，就是不够实用。周总说你可能有办法，所以我就冒昧给你打了电话。”
林砚的心猛地一跳。周总？那个说“别跟他来往”的周总？他有点不敢相信，手指捏着手机，指节都在发白。“赵先生，我现在……可能没办法像以前那样组建团队，”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但如果您不嫌弃，我可以帮您做方案，不收定金，等方案通过了，您再给我报酬就行。”
“行啊！”老赵很爽快，没有丝毫犹豫，“我这就把项目资料发给你，你要是有时间，明天可以来项目现场看看。对了，报酬方面，只要方案符合要求，我给你十万，怎么样？”
十万！刚好够晓晓接下来的化疗费！林砚激动得手都在抖，他紧紧握着手机，像是握着救命的稻草：“谢谢赵先生！谢谢！我明天一定准时到！保证不会让您失望！”
挂了电话，林砚再也睡不着了。他从纸箱里翻出以前的笔记本电脑。这是他唯一没被抵债的东西，因为电脑里存着晓晓从出生到现在的照片和视频，他说什么都不肯卖。电脑开机的时候，屏幕闪了几下才亮起来，系统提示“内存不足”，他删了几个没用的软件，才勉强打开邮箱。
老赵发来的项目资料很详细：城南的老厂房建于上世纪八十年代，原本是纺织厂，占地五千平方米，现在要改造成集文创、办公、休闲于一体的综合体。客户希望在保留厂房原有结构的基础上，加入智能化元素，预算却只有两百万。
林砚皱了皱眉。两百万的预算，要做智能安防、节能系统，还要兼顾文创风格，难度不小。但他没有退路，这是他唯一的机会，是能救晓晓的机会。
他打开以前的项目案例文件夹，翻到智慧社区的设计图。那是他四年前做的项目，预算只有一百万，最后不仅满足了客户的需求，还节省了二十万。他突然想起，当时为了节省成本，他用了二手的服务器，还跟供应商谈了分期付款的方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