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另一个同学的声音附和道，“我早就说过，他那个人太急功近利，眼里只有钱。以前做智慧社区项目的时候，为了赶进度，让员工连续加班半个月，连加班费都克扣，现在遭报应了吧。”
林砚的手停在门把手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以前确实为了项目进度让员工加班，但每次都会补双倍加班费，还会给员工买夜宵；有个员工家里出事，他还私下垫了两万块。这些人明明知道，却故意抹黑他。
他推开门，包厢里的声音突然停了。王凯手里拿着酒杯，看到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随即又换上一副假惺惺的表情：“哟，林总来了？快坐，服务员，给林总加副碗筷。”
“我找周总。”林砚没看他，目光扫过包厢里的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看热闹的表情，“他在吗？”
“周总啊，”王凯端起酒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酒液在杯子里晃荡，“他刚走，临走前还说呢，以后别跟你这种‘失信人员’来往，免得被拖累。林总，不是我说你，你当初要是不那么贪，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旁边的同学跟着哄笑起来，有人甚至故意把钱包掏出来，在手里拍了拍：“林总，要不要借点？不过我这钱是要给我儿子买学区房的，你要是借了，可得打欠条，还得按三分利息算。”
林砚攥紧了拳头，指甲嵌进掌心，渗出血丝。他知道再待下去也是自取其辱，转身就走。
走出聚贤楼，他走到公交站，想坐公交去下一个借钱的地方。等车的时候，他看到以前公司的下属小李。小李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手里拿着公文包，看起来意气风发。小李看到他，愣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然后飞快地转过身，假装在看站牌，还故意往旁边挪了挪，离他远远的。
林砚自嘲地笑了笑。以前小李在公司受欺负，是他帮着出头；小李结婚时，他忙前忙后，还垫了五千块的酒席钱。现在，对方却连一句问候都不敢跟他说。
肚子饿得咕咕叫，他摸了摸口袋里的三百块，想给晓晓买两个肉包子。路过一家包子铺，蒸汽从蒸笼里冒出来，带着肉香。他走过去，对老板说：“老板，来两个肉包子。”
老板抬头看到他，脸色变了变，往后退了一步，手里的铲子停在半空中：“不卖！我这小本生意，可不敢跟你这种人打交道，万一你赖账怎么办？我还听说你欠了几百万，别到时候把我这铺子都给拖累了。”
林砚的手僵在半空中，半天没动。他看着老板警惕的眼神，突然觉得很累，累得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
他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下午，跑了五个地方，找了七个以前的朋友和同事。有的直接闭门不见，隔着门说“不在家”；有的阴阳怪气地嘲讽，说“林总怎么沦落到这种地步了”；还有人说“林砚，你要是实在走投无路，就去工地上搬砖吧，好歹能混口饭吃”。
天黑的时候，他走到江边。江风吹在脸上，带着水汽的凉，把白天的燥热都吹散了。他看着江面上的灯火，一艘艘游船驶过，灯光在水面上拖出长长的光影。他突然觉得很绝望！女儿的病要花钱，父母的房子要保住，还有三百万的债，他该怎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