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瞬间跳出陆泽的名字,我直接摁断,拉黑。
他母亲的,林晚晚的,接二连三。
我索性开了飞行模式。
世界总算清净。
3
我翻出另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你好,哪位?”
“李经理,我是孟妤。”
“哟,孟总啊!”
“稀客,真是稀客!”
“上次家父那事儿,多亏您给办得那么风光,我这心里可一直念着您的好呢。”
电话那头的声音又精明又热络。
“李经理客气了,分内之事。”
“我想跟你打听个事,西山陵园,陆泽先生买的那块福地……”
那头卡了壳:“孟总,这……按规矩,客户的资料我们是不能……”
我叹了口气,声音放得很低,很慢。
“李经理,我也不想为难你。”
“陆泽他……最近状态不太好。”
“老说胡话,念叨着什么孩子,什么墓地……我怕他是不是碰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被人给骗了。”
“你看,我爸走的时候,也是你一手操办的,体体面面。”
“我这个人呢,就讲究个体面。”
“所以有些事,比如您帮那几位老板拿下的风水宝地,按理说不该卖的……这种事要是捅出去,大家脸上都不好看,对吧?”
那边是长久的沉默。
“监控视频,给我一份。”
“这个人情,我还你。”
“咱们都继续体面。”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长长的呼气。
“……得嘞,孟总。”
“您把邮箱发我。”
车子刚驶离陵园,我就把电话打给了我的律师朋友。
“陆泽那家公司,启动资金是我爸妈的钱,核心技术和人脉,也都是我家的。”
“这些,我要一分不差地拿回来。”
对面,金丝眼镜后的那双眼睛弯了弯。
“小事。”
“他婚前婚后的财产,门儿清。”
“你爸当初投的那笔钱,合同备注是‘借款’,随时能抽。”
“至于技术专利,都在你婚前成立的工作室名下。”
他顿了顿,补上一句。
“把他扒干净,比你给逝者化个妆还简单。”
陆泽应该是疯了。
打不通我的电话,他直接杀到了我工作的殡仪馆。
我当时正在给一位老先生做遗容修复,想让他走得体面些。
同事小张在门口探头探脑,嗓子压得像蚊子哼哼:“孟姐,你老公来了,在大厅闹呢!”
我放下工具,摘下手套,把手洗得干干净净,才慢悠悠地走出去。
大厅里,陆泽眼下两团青黑,一见我,就跟疯狗似的扑过来。
“梦梦!”
“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知不知道我快急死了!”
他伸过来的手被我旁边的男同事不着痕迹地挡开。
男同事很上道,摸了根烟递过去,压着声音劝:“哥们儿,想开点,人死不能复生。”
“在这儿闹,对谁都不好,对走的人也不敬。”
“有什么事,咱出去聊?”
另一个女同事端来一杯热茶:“先生,喝口水,顺顺气。”
“节哀。”
她上下打量着陆泽,一脸的同情:“您这是……送哪位家属啊?”
周围来来往往办事的家属,也都投来了“又一个可怜人”的注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