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明知玉佩是身份唯一线索,仍毅然典当,只为救我。

我知晓后,白日助他卖肉,夜里去花满楼洗脚、浣衣、倒恭桶……

什么脏活累活都抢着干,终于赎回了玉佩。

阿星眼泛泪光,将玉佩放入我掌心:“此玉象征我身份,赠你,誓不相离。”

如今,是他先背了誓。

徐瑾年语气更沉:“你究竟在闹什么?”

“烧了这些便解气了?”

“下人说你今日进过宫。”

“警告你,休在宫中胡言。”

“该充妓的云妙烟已‘死’,即便你告状,也定不了她的罪!”

“若烟烟再有差池,下一个顶罪的就是你!”

字字如刀,割得我心口鲜血淋漓。

我又想起,为赎玉佩奔波时,有醉汉误认我为妓子,欲行动粗。

阿星久候我不归,闯入楼中救下我,与醉汉扭打在一起。

我抓起花瓶砸向醉汉!

醉汉头破血流,昏死过去。

我浑身颤抖,推阿星:“官府必会问罪,人是我杀的,你快走!”

阿星紧紧抱住我:“我不走!”

“我替你顶罪,此生绝不让你受半分伤害!”

那时他眼神坚定,爱我胜于性命。

可现在,他为另一个女人威胁我……

我扯出苦笑:“殿下放心,我定惜命。”

徐瑾年一怔,觉出我今日不同。

未及深究,太监匆忙来报:“殿下!陛下急召!”

徐瑾年脸色微变,冷斥一句“你最好是”,拂袖而去。

殿门在我面前合拢,隔绝天光,如同隔开我与他之间巨大的鸿沟。

3

抄完宫规,已是一天一夜后。

我手腕肿痛,刚起身便眼前一黑,重重栽向桌案。

桌翻墨洒,狼藉一地。

腹中传来锐痛,提醒我那里正孕育着徐瑾年与云妙烟的孩子。

我垂眸抚上微隆的小腹,心如死灰。

我绝不能生下杀父仇人之子,此胎必不能留!

正欲撑身而起,房门被人猛力踹开。

两嬷嬷不由分说将我拖起,直拽往徐瑾年寝殿。

未近殿门,已闻云妙烟啼哭:“太子哥哥,疼不疼?我替你上药!”

我被掼跪在地,抬头便见徐瑾年双膝血肉模糊,不由愣住。

云妙烟扭头见我,泣声指控:“你究竟对陛下说了什么?”

“害得殿下跪宫一日一夜!”

徐瑾年面容隐在阴影中,眸色幽深。

我茫然否认:“我未曾……”

“还敢狡辩!”徐瑾年声寒刺骨,“若非你告状,父皇怎会因烟烟戴罪之身,逼我三日内送她走!”

“若非我以命相求,父皇岂会收回成命!”

“你既如此想以罪臣之女身份赶她,便休怪我无情!”

他神色冷戾,我下意识瑟缩。

“即日起,谢嘉音为东宫所有人的洗脚婢!”

“宫中所有恭桶,皆由你清洗!”

我眼眶骤红:“你说什么?”

徐瑾年嗤笑:“怎么?你天生就是洗脚婢的命,如今不过回归本分!”

我咬唇倔强望他,终是伏地,苦涩泪水浸湿金砖。

当夜,我为宫人洗脚,宫女笑声刺耳。

“救过太子又如何?还不是给我们洗脚!”

“竟敢与云小姐争宠,谁不知殿下非她不娶,不自量力!”

洗完脚,又去刷恭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