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知玉佩是身份唯一线索,仍毅然典当,只为救我。
我知晓后,白日助他卖肉,夜里去花满楼洗脚、浣衣、倒恭桶……
什么脏活累活都抢着干,终于赎回了玉佩。
阿星眼泛泪光,将玉佩放入我掌心:“此玉象征我身份,赠你,誓不相离。”
如今,是他先背了誓。
徐瑾年语气更沉:“你究竟在闹什么?”
“烧了这些便解气了?”
“下人说你今日进过宫。”
“警告你,休在宫中胡言。”
“该充妓的云妙烟已‘死’,即便你告状,也定不了她的罪!”
“若烟烟再有差池,下一个顶罪的就是你!”
字字如刀,割得我心口鲜血淋漓。
我又想起,为赎玉佩奔波时,有醉汉误认我为妓子,欲行动粗。
阿星久候我不归,闯入楼中救下我,与醉汉扭打在一起。
我抓起花瓶砸向醉汉!
醉汉头破血流,昏死过去。
我浑身颤抖,推阿星:“官府必会问罪,人是我杀的,你快走!”
阿星紧紧抱住我:“我不走!”
“我替你顶罪,此生绝不让你受半分伤害!”
那时他眼神坚定,爱我胜于性命。
可现在,他为另一个女人威胁我……
我扯出苦笑:“殿下放心,我定惜命。”
徐瑾年一怔,觉出我今日不同。
未及深究,太监匆忙来报:“殿下!陛下急召!”
徐瑾年脸色微变,冷斥一句“你最好是”,拂袖而去。
殿门在我面前合拢,隔绝天光,如同隔开我与他之间巨大的鸿沟。
3
抄完宫规,已是一天一夜后。
我手腕肿痛,刚起身便眼前一黑,重重栽向桌案。
桌翻墨洒,狼藉一地。
腹中传来锐痛,提醒我那里正孕育着徐瑾年与云妙烟的孩子。
我垂眸抚上微隆的小腹,心如死灰。
我绝不能生下杀父仇人之子,此胎必不能留!
正欲撑身而起,房门被人猛力踹开。
两嬷嬷不由分说将我拖起,直拽往徐瑾年寝殿。
未近殿门,已闻云妙烟啼哭:“太子哥哥,疼不疼?我替你上药!”
我被掼跪在地,抬头便见徐瑾年双膝血肉模糊,不由愣住。
云妙烟扭头见我,泣声指控:“你究竟对陛下说了什么?”
“害得殿下跪宫一日一夜!”
徐瑾年面容隐在阴影中,眸色幽深。
我茫然否认:“我未曾……”
“还敢狡辩!”徐瑾年声寒刺骨,“若非你告状,父皇怎会因烟烟戴罪之身,逼我三日内送她走!”
“若非我以命相求,父皇岂会收回成命!”
“你既如此想以罪臣之女身份赶她,便休怪我无情!”
他神色冷戾,我下意识瑟缩。
“即日起,谢嘉音为东宫所有人的洗脚婢!”
“宫中所有恭桶,皆由你清洗!”
我眼眶骤红:“你说什么?”
徐瑾年嗤笑:“怎么?你天生就是洗脚婢的命,如今不过回归本分!”
我咬唇倔强望他,终是伏地,苦涩泪水浸湿金砖。
当夜,我为宫人洗脚,宫女笑声刺耳。
“救过太子又如何?还不是给我们洗脚!”
“竟敢与云小姐争宠,谁不知殿下非她不娶,不自量力!”
洗完脚,又去刷恭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