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故意将桶重摔于地,污秽泼溅,臭气熏天。
所有折辱,我咬牙忍下。
次日给云妙烟洗脚,未入门便闻其嫌恶声。
“哪来的臭味,还不清理!”
声落,两嬷嬷冲出,将我按入池塘。
冷水灌口,刺骨冰寒。
窒息感攫取意识,越挣扎越沉沦。
濒昏之际,双臂被人抓住,粗暴拖出水面。
气未喘匀,又被狠狠按回水中。
几番按下提起,意识渐散。
嬷嬷终将我捞出,扔在地上扬长而去。
我咳出血水,踉跄爬起。
回到云妙烟房外,恰闻其娇声。
“太子哥哥,谢嘉音还怀着我们的孩子,如此劳累恐伤胎气。”
徐瑾年语气温柔,内容却毒如蛇蝎:“放心,蛊虫护胎,除非外力重击,绝不会落。”
“即便落了,蛊虫也会让她终身不孕。”
云妙烟声带幸灾乐祸:“若她宁可不孕也要落胎呢?”
又一残酷真相,将我千疮百孔的心刺得鲜血淋漓。
我僵立原地,泪流满面。
原来他竟狠绝至此,只为助罪臣之女登上太子妃之位!
“她不会离开我的。”
徐瑾年轻笑,嘴角勾起自信弧度。
“她爱我至深,即便母妹死于我手仍留在我身边。”
“况且,我绝不会给她落胎之机。”
尖叫卡在喉间,我死死捂嘴。
落胎之念,绝不可让他知晓!
强撑离去,转头便被人套入麻袋,眼前骤黑。
我拼命挣扎,仍被扔进破殿。
脚步声远,唯余惨白月光。
恐惧如潮水灭顶。
我仿佛回到父亲新丧时,云妙烟狡辩是父亲剁肉惊马,反命人砸毁肉摊。
家计无着,我日夜奔波,一边求生,一边为父申冤。
却被云妙烟关入漆黑草屋三日,叫天不应,自此患上畏黑之症,夜夜需灯。
两年前,阿星倾尽所有购得夜明珠,才助我走出阴影。
如今,我却似重回那间黑屋。
寒鸦凄啼,催人性命。
更绝望的是,隐隐作痛的小腹与汹涌的尿意。
4
直至次日晌午,云妙烟才带人开门。
日光刺目,我如死狗般趴伏在地,身下浊液横流。
讥笑声四起。
“她竟尿裤子了!果然只配刷恭桶!”
嘲笑如耳光,扇醒混沌的我。
浑身滚烫如炭,我艰难抬眼,对上云妙烟得意目光。
云妙烟锦衣华服,妆容精致,红唇吐露恶言。
“昨夜你如野狗哀嚎时,太子哥哥正与我在一起。”
“谢嘉音,早点认清身份,莫再与我争宠,否则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我顿时明白,一切都是她设计。
羞愤交加,我厉声道:“你如此嚣张,就不怕陛下知你罪臣之女身份,龙颜大怒吗!”
云妙烟瞬间慌乱。
恰此时,徐瑾年大步而来,将她搂入怀中,声冷如铁。
“今日之事若传出东宫,在场皆死!”
他看向我,眉间愠怒不耐。
“烟烟不过玩笑,你何须计较?”
“即便你告到父皇面前,本宫纵不做太子,也会护烟烟周全!”
纵早无期待,此言仍伤我至深。
我蓦然想起,初入东宫时,因出身卑微,人人可欺。
宫女打翻我的饭食,嬷嬷克扣用度,东宫犬唯独对我狂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