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艰难度日,去向徐瑾年求助。
他却淡道:“本宫是太子,不管内宅。”
“社稷百姓才是本宫之责。”
明明我也是百姓,为何他从不垂怜?
如今,他却愿为云妙烟弃储位。
不是不能管,只是不想管。
能让他破例的,从来只有云妙烟。
“嘉音,别忘了,你母妹是本宫命人安葬。”
“若不想她们泉下不安……你当明白。”
我瞳孔骤缩,指甲掐入掌心而不觉。
良久,我嗓音疲惫沙哑:“徐瑾年,我当真后悔救你,悔对你动情……”
徐瑾年一顿,眸色沉得滴墨。
“现在后悔为时已晚。”
“乖乖生下孩子,只要有他在,你在东宫便有立足之地。”
他拂袖而去,携一身冷意。
“即日起,谢氏静心养胎,不得踏出房门半步!”
偏殿阴冷,死寂无声。
我高烧蜷缩榻上,神志昏沉。
恍惚间,又见江南那个赤诚少年。
我的阿星手捧鸳鸯碗姜汤,知我怕苦,变戏法般掏出蜜饯。
即便眼下乌青,仍深夜为我掖被。
可如今,那个无微不至的阿星,再也回不来了……
天明时分,烧终退去。
我虚弱睁眼,却见徐瑾年不知何时立于床头,满身寒气。
“你就这般喜爱失忆时的我?”
5
我怔望他,喉间紧涩,半晌无言。
终是黯然垂眸,声轻如羽:“我所爱非失忆的徐瑾年,而是满心唯我的阿星。”
我嗓音发颤:“殿下,你是他吗?”
徐瑾年面色阴沉,死盯我片刻,竟缓缓笑开。
“好,既你觉那不是本宫,本宫也不必留情。”
“即日起,你为烟烟婢女!”
“她有半分不顺,唯你是问!”
此后三日,我被迫跟随云妙烟,看尽她与徐瑾年恩爱。
云妙烟爱莲,徐瑾年便深秋遣人快马从江南运莲,办千莲宴。
皇家威严不容亵渎,然云妙烟一句思父,徐瑾年便跪地让她当马骑。
他们在房内、秋千、水中,肆无忌惮地欢爱。
当着我的面,云妙烟甚至让徐瑾年比较二人房术。
男人喘息粗重:“那洗脚婢岂配与烟烟相比?”
每至夜深,我便会收到云妙烟所赠之物。
有时是她与徐瑾年欢好时的肚兜,有时是他写就的情诗。
每一次,我皆面无表情收入锦盒。
第三日晚,徐瑾年破天荒踏入我房中,递来一盒熏香。
“今年进贡的舒颜香,安神助眠。”
“你近来劳累,或需此物。”
我立于门边,指尖抚过盒上花纹,语气淡淡。
“殿下赠云妙烟时,可比赠我大方得多。”
这几日云妙烟时时炫耀,其中细节,我比徐瑾年更清楚。
整整一箱舒颜香皆在东宫,徐瑾年前脚尽赠云妙烟,后脚施舍我一小盒。
况且此香常用于养胎,根本无安神之效。
被拆穿,徐瑾年面无赧色,反嗤之以鼻。
“那又如何?你不过青楼洗脚婢,得进贡之物已是恩赐,不感恩戴德,还欲何求?”
早已千疮百孔的心再次被刺穿,疼得我面色惨白。
青楼洗脚婢?
可明明,他曾说即便身为贵人,此生也唯我一人。
他曾赞我虽出身微贱,却以一己之力养活母妹,比任何大人物都坚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