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毅率先下车，绕到副驾这边，替我拉开车门：
“到了。”
他领着我穿过空旷安静的走廊。
推开一扇挂着“志愿者服务”牌子的门。
里面略显嘈杂的人声和明亮的灯光瞬间涌了出来。
几张办公桌后，几个穿着制服的男女抬起头。
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新来的我身上，带着审视和好奇。
程毅往前站一步，侧身将我让到身前，目光沉稳地扫过众人：
“各位，停一下。”
他的声音不大，却轻易盖过了室内的杂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感：
“给大家介绍位新同事，林洛依，林老师。”
“以后就是我们组的同事了。”
“人家刚来，大家多关照。”
“林老师好！”
大家纷纷点头示意。
我挺直背脊，迎向那些视线，微微颔首：
“大家好，我是林洛依，请多指教。”
晚上组里惯例迎新聚餐，选在附近一家烟火气十足的烧烤店。
包间里挤满了人。
油脂被炭火烤制的滋滋声、啤酒瓶碰撞的脆响、同事们的谈笑声混杂在一起。
我被安排在程毅旁边，像个误入喧闹人间的天使，沉默地坐在角落。
面前小碟子里堆满了程毅不动声色递过来的烤串。
“程哥，今天这酒得喝啊！”
“就是就是。你亲自接来的林老师，不得表示表示？”
一个脸颊喝得泛红的年轻男同事笑着起哄，端着酒杯走过来。
程毅端起自己面前的啤酒杯，没推辞，仰头喝了一大口。
喉结滚动，放下杯子时，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旁边安静得出奇的我。
她真的好安静，好像个瓷娃娃。
“哎，看见没？”
刚才起哄的男同事用胳膊肘碰了碰旁边的同事：
“程队那眼神，啧啧，黏在林老师身上都拔不下来了！多少年没见他对谁这样了？”
旁边的同事也笑，带着点符合：
“英雄难过美人关呗？林老师一看就是有故事的，这气质，绝了。”
“要我说程队要真有意思，得抓紧啊！这年头好姑娘可不等人！”
但我并未听进去，只是低着头，看着玻璃杯上的水珠出神。
第9章
纪徵傍晚开车回家，心里盘算着理由。
进门后，他习惯性地喊：
“宝宝？我回来了。”
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死寂。
玄关的感应灯亮起，照亮空无一人的客厅。
鞋架上有亮光闪闪。
是我的戒指。
他抓起戒指，皱皱眉，换了鞋往里走：
“叶无双？别闹了，出来！”
声音里带上不耐烦。
客厅、卧室、书房、厨房……
他脚步越来越快，粗暴地推开一扇扇门。
每个房间都空荡荡。
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攥紧。
他冲回卧室，拉开衣柜。
属于我的那半边，空了。
“叶无双！”
他握紧手中的戒指，猛地将戒指砸在我们当年的婚纱照上！
“砰！”
一声脆响，光滑镜面瞬间炸开。
碎片飞溅，擦过他的手背，留下细小血痕。
她竟敢！她竟敢真的消失？！
他掏出手机，一次次拨出。
听筒里永远只有冰冷提示：
“您拨打的用户已停机。”
他把手机砸向地面，屏幕碎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