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友情第一次让她觉得有点沉重。
运动会结束后，生活又恢复了平静。
那封信像一颗被投进深潭的石子，没有激起任何涟漪。
江辰没有送出去。
苏晓也依旧和张浩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一切都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林溪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她开始下意识地躲着江辰。
他问她题，她会用最简洁的语言回答完，然后立刻转过头去。
他递过来纸条，她会假装没看见。
她不再期待和他有任何交集，甚至连偷偷看他的次数都越来越少。
她想，也许只要这样，慢慢地，她就能把他从心里清除出去。
就像删掉一个错误的公式一样。
江辰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疏远。
他不再主动递纸条，问问题的次数也少了。
他们之间的三八线又变成了那条冷冰冰的银河。
这样的状态让林溪觉得安全，又觉得失落。
直到期中考试。
成绩出来那天，林溪的物理考了史无前例的低分。
连一向对她很宽厚的老李都把她叫到办公室，语重心长地谈了半天话。
“林溪啊，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上课总是走神，成绩也下滑得厉害。”
林溪低着头，抠着自己的手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从办公室出来，她抱着一摞练习册，浑浑噩噩地走在走廊上。
心里又委屈又难过。
在一个拐角，她和一个匆匆走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练习册散落一地。
“对不起，你没事吧？”
是江辰的声音。
林溪抬起头，看到他脸上关切的表情，所有的委屈瞬间决了堤。
她什么也没说，蹲下身，开始默默地捡书。
眼泪却不争气地，一滴一滴地砸在了书页上。
江辰也蹲了下来，帮她一起捡。
他捡起一张物理卷子，看到了上面那个鲜红的、刺眼的分数。
他沉默了。
“是因为我吗？”
他忽然开口，声音很低。
林溪捡书的动作一顿，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之前……那封信的事。”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让你为难了，对不对？”
那一刻，林溪所有的伪装都崩塌了。
她再也忍不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汹涌而出。
她抱着怀里的书，蹲在地上，哭得像个孩子。
那个夏天，闷热的走廊里，风是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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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操场上的秘密练习
教学楼的走廊里，来来往往的同学投来好奇的目光。
林溪把头埋得更深了，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个球，就地消失。
太丢人了。
居然在江辰面前哭得这么惨。
她活了十七年，所有的脸好像都在今天丢光了。
江辰没再说话，只是安静地蹲在她身边，把散落一地的练习册一本一本地捡起来，叠放整齐。
他的动作很轻，像怕惊扰到什么一样。
哭声渐渐小了下去。
林溪抽噎着，用校服袖子胡乱地抹了抹脸，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我……我没事。”
“嗯。”江辰应了一声，把整理好的书递给她。
“先回教室吧。”
林溪接过书，胡乱地点了点头，站起身，逃也似的往教室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