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回头看江辰，也不敢想他此刻是什么表情。
是同情？是愧疚？还是觉得她莫名其-妙？
回到座位上，她把脸埋在胳膊里，装作睡觉，实际上，耳朵却竖得老高，捕捉着周围的一切动静。
江辰很快也回来了，在她身边坐下。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做什么。
教室里很安静，只有风扇在头顶“吱呀吱呀”地转着。
可林溪却觉得，他们俩之间的空气像凝固了一样，沉重得让人窒息。
过了好久，他才用笔杆轻轻地戳了戳她的胳膊。
林溪的身体僵了一下。
他把一张草稿纸推了过来。
上面写着一行字：
“晚上留下来，我给你补物理。”
林溪的心猛地一跳。
补物理？
这是什么意思？
是出于愧疚的补偿？还是……别的什么？
她抬起头看向江辰。
他的眼神很认真，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
林溪咬着嘴唇，心里乱成一团麻。
理智告诉她应该拒绝。
他们之间已经够乱了，不应该再有更多的纠缠。
可情感上她却找不到任何拒绝的理由。
最终她还是拿起笔，在那行字的下面，轻轻地写了一个“好”。
放学后，同学们陆陆续续地离开了。
苏晓过来叫她，也被她用“要订正卷子”的理由打发走了。
很快，偌大的教室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夕阳从窗口照进来，把课桌拉出长长的影子，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
一切都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从哪一章开始的？”江辰打破了沉默。
“电……电磁场。”林溪小声说。
“把卷子拿出来。”
林溪从一堆书中翻出那张让她当众出丑的物理卷子，铺在桌上。
江辰把椅子拉近了一些，凑了过来。
他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阳光和洗衣粉混合的味道。
“这道题错在公式用错了……”
他拿起笔，开始在草稿纸上演算，声音清朗，逻辑清晰。
林溪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去听，可注意力却总是不由自主地被他的侧脸、他的手指、他说话时喉结滚动的弧度所吸引。
“听懂了吗？”讲完一道题，他转头问她。
“啊……懂……懂了。”林溪心虚地点头。
其实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江辰看了她一眼，似乎看穿了她的走神，无奈地叹了口气。
“算了，今天就到这吧。”他把笔放下，“你状态不好，讲了也白讲。”
林溪的脸一红，觉得更加无地自容。
“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江辰打断她，“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他看着她，眼神很深邃，像是藏着很多她看不懂的情绪。
“林溪，那封信……”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
“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和苏晓关系好，你可能更了解她喜欢什么。”
林溪的心又被刺了一下。
果然，还是为了苏晓。
她低下头，闷声说：“我知道。”
“你不知道。”江辰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急切，“我不是在利用你。”
“那是什么？”林溪抬起头，眼睛有点红，“江辰，你把我当什么了？传话筒吗？还是你的恋爱顾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