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内静了一瞬。
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
“量、量子？那是什么玩意儿？灵豆子吗？”一个膀大腰圆的弟子捶着桌子。
“纠缠？沈师兄你是不是练功把自己脑子缠住了？”另一个女弟子尖着嗓子模仿，引来更多笑声。
“还传讯法阵呢，现有的万里传音符不够你用？整天想这些虚头巴脑的！”
马长老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重重一拍戒尺：“肃静！”
笑声勉强压下，但那些嘲讽的、看戏的眼神依旧黏在沈清骸身上。
“沈清骸！”马长老胸口起伏，花白的胡子气得翘起，“跟你说了多少次！修真一途，重体悟，重修心，循正途！哪来的什么‘灵子’？哪来的什么‘纠缠’？这些都是歪理邪说，障目邪道！你如此聪慧，为何不肯将心思用在正道上？偏要钻这些牛角尖！”
沈清骸举着图纸的手慢慢放下，眼中的光黯淡了些，但脊背依旧挺直。他沉默了一下，轻声道：“长老，万物运行皆应有理。弟子只是试图找出那个‘理’。”
“理就在祖师传下的经典里！在你脚下的地里，在你呼吸的空气里！是感悟出来的，不是算出来的！”马长老痛心疾首，“罚抄《清静经》百遍！好好涤荡一下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下课！”
长老拂袖而去。弟子们嬉笑着、议论着鱼贯而出，经过沈清骸身边时，或刻意避开，或投去讥诮的一瞥。
“万年难遇的奇才？啧，怕是万年难遇的怪胎吧？”
“可惜了那身天灵根的好资质……”
“走了走了，赶紧去占个好位置，下午宗门小比可有好戏看咯！”
人声渐远，论道堂空寂下来。沈清骸默默收起他的手稿，一张，又一张，极其仔细，仿佛那是无价之宝。阳光透过高窗，照亮空气中飞舞的尘埃，也照亮他年轻却过分平静的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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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演武场人声鼎沸。
宗门小比是青岚宗每月一次的盛事，弟子们摩拳擦掌，指望着一朝扬名，或至少赢得几瓶赏赐的丹药。
沈清骸也参加了。他的对手是一名以御火术闻名的内门弟子，周炎。
周炎双手掐诀，炽热的火蛇凭空而生，环绕周身，热浪逼得前排观战的弟子都不由后退几步。他得意一笑，看向对面：“沈师弟，请指教！可别又用你那些‘道理’来指教啊！”
周围响起一阵配合的哄笑。
沈清骸没说话，只是从储物袋里拿出了一面看起来灰扑扑、毫不起眼的金属小盾。他并未向小盾灌注多少灵力，反而屈指在盾牌几个不起眼的节点上快速敲击了几下，调整了盾牌的微小倾角。
“装神弄鬼！”周炎嗤笑，手一指，“去！”
狂暴的火蛇咆哮着扑向沈清骸，眼看就要将他吞噬。
不少弟子下意识屏住呼吸，有些甚至偏开头不忍看。
但下一刻，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凶猛的火焰冲到那面小盾前三尺，竟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光滑至极的墙壁，猛地向两侧分流而去！炽热的火浪贴着沈清骸的身体两侧滑开，连他的衣角都未曾点燃分毫。他站在一片火海之中，周身三尺却是一片安全的绝对领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