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两个身强力壮的家丁就冲了进来，不由分说地将丹砂摁倒在地。一根手腕粗的刑杖被拿了过来，在空中挥出残影，“啪”的一声重重打在丹砂的背上。
丹砂闷哼一声，额头上瞬间渗出了冷汗，却咬着牙没有哭出声。
我目眦欲裂，想也没想就扑到了丹砂身上，将她护在身下。来不及收手的刑杖重重落在我的背上，巨大的力道让我眼前发黑，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
“住手……”墨惊鹤脱口而出，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可很快又被冰冷取代，“给心月道歉，否则，这刑杖就继续打下去。”
我趴在丹砂身上，感受着背上剧烈的疼痛，看着怀里唇角已经溢出鲜血却依旧冲我摇头的丹砂，心一点点沉了下去。我知道，我不能让丹砂为我受苦。
我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然后抬起头，看向姜心月，声音沙哑地说：“对不起。”
姜心月看到墨惊鹤眼底一闪而过的关切，心中得意，她顺势往墨惊鹤怀里一倒，虚弱地说：“若非夫君及时赶到，只怕腹中的孩子就保不住了……我本是无用之人，多年来一直未能为墨家诞下子嗣，即便这次上天庇佑怀上了，恐怕也没有福气诞育……”
她说得可怜兮兮，墨惊鹤心中的愧疚更甚，看向我的眼神里，连最后一丝怜悯也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就是你道歉的态度？如此敷衍，是觉得心月好欺负吗？”
“小墨大人想要什么态度。”我看着他，声音里满是疲惫和失望。
“小墨大人”这四个字，像一根刺，狠狠扎在墨惊鹤心上。他的脸色更加难看，对着门外喊道：“来人，将大夫人带到院中，掌嘴！妇人以柔顺为德，大嫂是该好好学一学如何做人了。”
很快，两个嬷嬷走了进来，她们走到我身边，粗鲁地架起我的胳膊，将我往外拖。我的双手被反剪在身后，被迫跪在了院中冰冷的青石板上。
青石板的寒意透过薄薄的衣料渗进来，膝盖被磨得生疼，可我却倔强地挺直了脊背。
墨惊鹤发话，掌嘴的嬷嬷不敢怠慢，每一巴掌都抡圆了膀子，狠狠地扇在我脸上。“啪”“啪”的声音在院子里回荡，格外刺耳。
很快，我的双颊就高高肿了起来，嘴角也渗出了血丝，铁锈般的血腥味顺着舌根翻卷上来，脸颊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可我却没有哭，脊背依旧挺得笔直，像一株在寒风中顽强生长的野草。
“道歉。”墨惊鹤站在檐下，看着我的狼狈模样，语气没有丝毫松动。
我擦去唇角的血迹，眼神里满是冰冷：“对不起。”
话音刚落，头顶忽然传来“轰隆隆”的雷声，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转瞬之间，倾盆大雨就将我浑身淋透。雨水混着脸上的血水和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流，直往我的鼻腔里钻，又腥又涩。
可墨惊鹤却并不打算轻易放过我，他冷冷地说：“只要你敢动一下，就多扇十巴掌。”
我跪在雨中，雨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抬头看向檐下的两人——墨惊鹤撑着伞，将姜心月紧紧护在怀里，生怕她被雨水淋到一丝一毫。姜心月靠在他怀里，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正挑衅地看着我。
我忽然想起很久之前，也是这样的下雨天，云景总会撑着一把油纸伞，来到我的院子里接我。他总是将伞面大部分都偏向我，宁愿自己半边身子被雨水淋透，也舍不得让我沾一点湿。那时的他，还温柔地对我说：“安儿，我舍不得让你淋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