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张兰翠的死,姜心月丝毫不觉愧悔,反而“嗤”地笑出了声,眼神里满是不屑:“我心里该明白什么?兰翠那个丫头,做事毛手毛脚,一点小事都办不好,我不过是稍微惩处了她一下,她自己不争气咽了气,何苦怪我?”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眉梢眼角的得意。恍惚间,我想起了十二年前我们初见时的场景,那时的姜心月,还是个天真无邪的姑娘,虽出身太师府,却从不骄矜,待人温和有礼。
我们四人——我、云景、墨惊鹤、姜心月,曾一起在京郊的别院赏过花,一起在月下品过茶。那时的我们,关系融洽,从没想过日后会走到这般地步。
后来,年岁渐长,姜心月成了京城人人称赞的第一才女,容貌更是艳压群芳。她理所当然地选择了当时早早考中状元的墨惊鹤,而我,则嫁给了与我青梅竹马的云景。我们同日出嫁,唢呐声响彻整个京城,那时的我,以为自己嫁给了幸福,却没想到,这竟是我苦难的开始。
随着云景入仕,官越做越大,姜心月的心态也渐渐变了。她开始变得嫉妒,变得笑里藏刀、绵里藏针,总想着在各种事情上压我一头。
“大哥尸骨未寒,大嫂还是避讳着些的好。”姜心月拿起桌上昨夜墨惊鹤送来的伤药,用坚硬的瓷瓶口狠狠怼在我手臂的伤口上,“省得落人口实,说大嫂成日惦记着别人的夫君。”
尖锐的疼痛让我倒吸一口凉气,我下意识地攥紧了她的手腕,力道也加重了几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是墨惊鹤来了。我还没来得及松开手,就见姜心月身子一歪,径直跌坐在地上,双手紧紧捂着小腹,脸上瞬间布满了痛苦的神色。
“啊……好痛……我的孩子……”她惨叫出声,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看起来楚楚可怜。
房门被猛地踹开,墨惊鹤冲了进来。当他看到姜心月坐在地上哭,而我站在一旁时,瞬间怒不可遏,眼神里满是怒火:“心月怀有身孕!你就如此狠心!非要置她于死地吗!”
他不分青红皂白的质问,像一把尖刀,狠狠扎在我心上。丹砂刚好端着药走进来,见状连忙上前辩解:“二公子,您误会了,我们夫人并没有推二夫人,是二夫人自己没站稳摔下去的!”
墨惊鹤却根本不听,他嗤笑一声,眼神里满是嘲讽:“大嫂,你几时教会下人说谎了?心月对你一直礼敬有加,她有什么理由要用腹中的骨血来污蔑你?”
姜心月趴在地上,哭得更凶了,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墨惊鹤:“夫君,我知道大嫂怨我,怨我占了本该属于她的位置,可孩子是无辜的……你一定要保住我们的孩子啊……”
“我没有。”我看着墨惊鹤,声音里带着最后一丝希望,希望他能相信我。
可墨惊鹤此刻早已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他根本听不进任何解释,只是冷冷地看着我:“给心月道歉。”
我的眸光微微一凝,心底的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殆尽:“我没有推她,更不会为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道歉。”
墨惊鹤的面色愈加阴沉,他抬手一指丹砂,语气冰冷:“大嫂既然不肯受过,那就由丹砂代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