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后的景象让他屏住呼吸。
这不是他想象中的服务器机房或办公区域，而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空间，中央悬浮着一个发光的球体，周围连接着无数光纤和导管，像一颗跳动的心脏向四面八方延伸。球体表面流动着光影，仿佛有无数记忆在其中穿梭。
“记忆核心。”林默喃喃自语，终于明白了交易局的真正核心技术。
他原本以为记忆交易只是简单的提取和存储，但这个核心显然在进行更复杂的操作——分析、重组、甚至创造记忆。
“你终于来了，林默。”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林默转身，看到记忆交易局的局长张岚从阴影中走出。她曾是他的导师，也是他将系统设计理念转化为现实的技术指导。
“张局长，这一切都是你主导的？”林默感到一阵心痛。
张岚微笑：“不只是我，是整个安全委员会的决定。林默，你曾经是最理解这个项目价值的人。”
“我理解的是帮助人们保存珍贵记忆，而不是窃取和操控！”林默反驳道，同时悄悄将手背在身后，启动了藏在袖中的微型记录仪。
“记忆即权力。”张岚平静地说，“谁能控制记忆，谁就能塑造现实。我们不是在窃取，而是在保护国家安全。”
她走向发光的核心：“这个世界太混乱了，人们被虚假信息左右，被痛苦记忆困扰。我们只是提供秩序和稳定。”
“通过消除不愿顺从的人的记忆？通过植入虚假记忆来制造顺从的公民？”林默质问，“陈教授发现了真相，所以你们让他‘意外’去世了？”
张岚的脸色微沉：“陈启明太理想主义了。他看不到更大的图景。”
就在这时，林默注意到核心上方显示着一行代码——正是他刚才输入的密码序列。但这次，他看懂了它的含义：不是简单的访问密码，而是一个终止指令。
陈教授不是在告诉他如何进入，而是在告诉他如何终止这个系统。
“我很抱歉，林默。”张岚说，“我本来希望你能重新加入我们。你一直是最有天赋的记忆工程师。”
安保人员从四周入口涌入，举枪指向林默。
时间仿佛慢了下来。林默看着那个发光的核心，突然明白了所有事情：他三年前为什么要偷偷备份记忆；为什么交易局要诱使他一次次交易；为什么陈教授宁死也要留下那个密码。
这不是关于记忆的交易，而是关于人性的战争。
在安保人员扑上来的瞬间，林默冲向控制台，手指飞快地输入终止指令。系统发出刺耳的警报声，核心开始不稳定地闪烁。
“不！”张岚尖叫。
枪声响起，林默感到肩部一阵灼痛。但他已完成输入，最终确认键被按下。
核心的光辉开始衰减，无数光点如流星般四散而后熄灭。周围的数据屏幕一个接一个变黑，整个地下三层陷入昏暗，只有应急灯发出微弱的光芒。
林默被按倒在地，血从肩部伤口流出。张岚跪在控制台前，绝望地试图恢复系统。
“太晚了，”林默轻声说，“核心程序已被永久删除，备份也同时清除。记忆交易局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