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地转过头，看向她。
我的目光一定很吓人。
许沁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姐……姐夫，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我掀开被子，下了床。
车祸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远不及我心里的万分之一。
我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
“许沁。”我叫她的名字，声音平静得诡异，“戏，演够了吗？”
许沁的瞳孔猛地一缩。
“姐夫，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我笑了，笑声里却没有半分暖意，“那我帮你回忆一下。”
“海鲜粥，你明知道我过敏。”
“财务报表，那笔钱是我让她去救人的。”
“陈旭，那是你的前男友，不是你姐的。”
“还有你身上的香水，你签收的信件，你接的电话……”
我每说一句，许沁的脸色就白一分。
说到最后，她已经毫无血色，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你都想起来了？”她惊恐地看着我，像在看一个鬼。
“我从来，就没忘过。”
我一字一句，清晰地告诉她这个残忍的真相。
7.
许沁的腿一软，瘫倒在地。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她喃喃自语，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不可能？”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以为你的那些小把戏，真的天衣无缝吗？”
“许沁，我疼了你五年，把你当亲妹妹。我自问，我和许愿，没有半点对不起你的地方。”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个问题，在我心里盘桓了太久。
许沁抬起头，原本楚楚可怜的脸上，此刻只剩下扭曲的嫉妒和怨恨。
“为什么？”她尖声笑了起来，“凭什么！”
“凭什么许愿什么都有？她有爱她的父母，有你这么好的老公，有花不完的钱！而我呢？我有什么！”
“我们是亲姐妹，可从小到大，所有好的东西都是她的！我就像她身边的一条狗！”
“我就是见不得她好！我就是要抢走她的一切！我就是要让她也尝尝，一无所有的滋味！”
她状若疯癫，将心里积压多年的阴暗，一次性全部爆发了出来。
原来如此。
不是为了钱，不是为了我。
只是为了那点可笑又可悲的嫉妒。
为了毁掉许愿，她不惜一切。
我看着她，忽然觉得很没意思。
我为了这么一个东西，亲手弄丢了我生命里最珍贵的人。
我真是，蠢到家了。
我拿出手机，按下了停止录音键。
然后，我当着她的面，将刚才那段录音，发给了许家的每一个人。
包括她们的父母，她们的七大姑八大姨。
许沁的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
“不……不要！”她扑过来，想抢我的手机，“江屿，我求求你，你不能这么做！你把录音删了！”
我侧身躲开。
“晚了。”
手机开始疯狂地响起。
是许家父母，是那些亲戚。
许沁的手机也响了，是她妈妈打来的。
她颤抖着手，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她母亲歇斯底里的怒吼。
“许沁！你这个孽障！你都做了些什么！你的脸还要不要了！我们许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