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男朋友出去玩，
打了一个车，竟然是前男友
现男友就在身边。
气氛真好啊。
1
晚高峰的尾韵还黏稠地胶着在城市脉络里，车流迟缓，鸣笛声断续而焦躁。我拉开车门，携着一身初夏傍晚的微燥坐进后座，冷气瞬间包裹上来，激起皮肤一层细栗。
“麻烦去绿庭苑，谢谢。”我侧头对驾驶座模糊的侧影说了一句，随即自然地靠向身边人。沈默的手温暖干燥，在我手背上轻轻一拍，然后十指交扣地握住。
车辆汇入凝滞的车流。窗外流光溢彩的霓虹在车窗上切割出流动的斑块，明明灭灭。
驾驶座的男人似乎调整了一下后视镜。
一道视线，沉甸甸地、若有似无地落在我脸上。那感觉黏着，带着某种不合时宜的探究，让人脊背莫名发紧。我蹙眉，下意识抬眼，恰好撞入后视镜里那双眼睛。
时间仿佛被猛地抽空，心跳猝然漏跳一拍，继而疯狂擂鼓。
那是一张被岁月修改过的轮廓，更深邃，也更冷硬。但那双眼睛，眼尾那道细微的旧疤……哪怕隔了五年时光滔滔的洪流，我依然能瞬间认出——
林烬。
握着我的那只手骤然收紧，力道大得几乎捏碎我的指骨。沈默没有看我，他挺直的背脊微微前倾，像一头察觉领地被侵犯的猎豹，目光锐利地投向那面后视镜，与镜中的视线无声相撞。
逼仄的车厢瞬间被抽成真空。空调冷风嘶嘶地吹，却吹不散那无形无质、急剧弥漫开来的硝烟味，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轮胎碾过一道减速带，车身轻微颠簸。
前方红灯，车停稳。
林烬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敲，节奏散漫。他目光再次掠过后视镜，精准地捕捉到我，声音听不出情绪，平直得像一条拉紧的线：
“这位小姐，”他顿了顿，“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来了。
沈默的鼻腔里逸出一声极轻、极冷的嗤笑，浸满了毫不掩饰的嘲讽：“都什么年代了，师傅，搭讪的方式能不能新颖点？”他偏过头，下颌线绷得有些紧，眼神却带着笑，落在我脸上，指尖在我手心不轻不重地挠了一下，“宝贝，这种老掉牙的套路，你高中毕业后就没遇见过吧？”
每一个字都像涂了蜜的针。
我喉咙发干，像被沙漠风吹过。视线无处安放，只能落在窗外不断跳跃的红色汽车尾灯上。“……可能我长得比较大众脸。”声音挤出喉咙，干涩得自己都陌生。
林烬的目光在镜子里停留了两秒，那里面有某种东西飞快地掠过，快得抓不住，像是冰层下的暗流。他没再说话，只是唇角似乎极细微地勾了一下，转瞬即逝。
绿灯亮起，车辆重新启动。
之后的行程，车厢里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沉默。沈默不再说话，只是指腹一遍遍摩挲着我的虎口，动作温柔，却带着某种不容错辨的宣示意味。那力道不轻不重，恰好留下一个清晰的、微红的印记。
林烬开得很稳，一次都没有再回头，也没有再看后视镜。
终于，车辆缓缓停靠在小区门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