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保人员举起了金属棒，眼看就要落下—— “徽章！小陈，你口袋上的徽章！”
李铭对我大喊。
我猛地醒悟，手忙脚乱地扯下别在卫衣口袋上的那枚动漫徽章。
金属棒挥下，徽章离身，它的动作停滞了。然后，放下工具，转身离开。
【……无其他装饰物……如见到……请勿对视，立即低头专注于你手中的工作……】 ——幸亏李铭提醒了我。
安保人员走出车间，门再次合拢。
我们剩下的四人瘫坐在地，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恐惧。
3
【工作区I任务启动：完成20个玩偶的基础缝合。】
冰冷的电子音从操作台的扬声器里传出。 紧接着，天花板上的一个传送带口打开，“哗啦啦”地倾泻下一大堆东西。
我们凑近一看，是各式各样破损的玩偶。棉花从裂口处冒出，玻璃眼珠散落一地，有些甚至只剩下残缺的肢体。
“这、这都是什么……”一条断腿滚到短发女脚边，她触电般地跳开，脸色惨白。她刚站稳，又被地上卷发男无声无息的身体绊了一下。
“放我出去！我不干了！我要回家！”短发女崩溃地哭喊起来，情绪彻底失控。 【任务时限：30分钟。】
电子音无情地继续播报。
我强忍着不适，伸手拿起一个几乎裂成两半的泰迪熊。
触手的瞬间，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虽然是玩偶，但那皮毛和填充物的手感过于逼真，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怪异感。
我找到针线，按照旁边贴着的简易图示，开始笨拙地缝合。
针脚歪歪扭扭，但总算把最大的裂口缝上了。
最后，我在一堆玻璃眼珠里找到两颗差不多的，塞进它空荡荡的眼窝。
“舒服多了……”泰迪熊的空腔里突然传出一种类似气流通过的沙哑声音。 “哇！”我手一抖，把它扔回桌上。
但泰迪熊自己摇摇晃晃地坐了起来，玻璃眼珠转了转，锁定一个方向，然后迈着蹒跚的步伐走了过去。
它走向车间角落一个敞开的、铺着软布的收纳筐，爬了进去。
【完成量：1】
筐旁的显示屏跳出一个数字。
看到我的操作，李铭和眼镜男也开始动手。短发女仍在一旁啜泣，完全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喂！起来帮忙！”李铭一边费力地给一个兔子玩偶塞棉花，一边冲她喊道，“你想像他一样吗？”
他指了指地上的卷发男。
短发女哭得更凶了：“为什么是我……我只是想赚点零花钱……”
李铭皱皱眉，没再理她。
我和眼镜男对视一眼，默契地加快了速度。
任务要求完成20个，我们三人必须分担更多。
【完成量：19】
只剩最后一个。
是一个老旧的中国娃娃，瓷制的脸上有一道裂纹，身上的丝绸旗袍脏兮兮的，缺了一只手臂。
我们翻遍了所有材料堆，都找不到匹配的手臂。
“会不会……根本没给我们配件？”眼镜男喘着气，脸上沾了些棉花絮。
【警告！工作区I任务超时，启动安全协议。警告！警告！】
沉重的脚步声再次从门外传来。
“没时间了！”李铭眼神一厉，猛地看向地上卷发男的尸体，又迅速扫视工具台，抓起一把巨大的裁剪剪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