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抬头，对上他的眼睛。
他飞快地移开视线，苍白的耳根后似乎漫起一丝淡淡的红晕。周围那恐怖的BOSS气场波动了一下，差点没维持住。
那尖细的声音再一次轰炸了我的大脑【签了你就是我的了！】
现实里，涅墨西斯喉结微动，似乎艰难地调整了一下语气，重新看向我，“签了！你就能活！”
所有玩家嘴巴大张、眼睛溜圆。
我捏着那份疑似用人皮或者更诡异材料制成的卷轴，指尖都在发抖。
是吓的，也是懵的。
那尖细的内心音还在我脑子里疯狂刷屏。
【她发抖了！是太激动了吗？肯定是！我就知道没人能拒绝这么优厚的条件，和我这么有魅力的BOSS在一起！】
我：“……”
现实里，涅墨西斯依旧维持着他那副阴冷骇人的样子，只是微微倾身的姿势泄露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见我只是瞪着那卷轴不说话，他周身的气压又凝重了几分，回廊墙壁上的烛火噗地熄灭了大半。
“不愿？”他薄唇微启，吐出两个字，冰冷刺骨，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危险气息。
【犹豫了？她犹豫了？是不是条件不够好？仓库里还有多少宝贝？全给她！把我王座上的骷髅头镶满钻石黄金也送给她！】
“我……”我嗓子发干，刚吐出一个音节。
忽然，旁边一个被吓破了胆的玩家大概是觉得BOSS注意力全在我身上，有机可乘，猛地掏出烟雾弹砸在地上！
“跑啊！”他嘶吼一声。
浓密的、散发着呛鼻的白烟瞬间炸开！
我心头一紧，下意识的跟着一起跑，却猛地感觉手腕一凉——涅墨西斯冰冷的手指已经扣住了我，力道不大却绝对无法挣脱。
“呵。”冰冷的轻笑声从他喉间溢出，带着一种被蝼蚁挑衅后的真正不悦。
【找死！打扰我求偶的都该去死！！】
他甚至没有回头看那些逃跑的玩家，只是抬手对着黑雾的方向轻轻一握——凄厉的惨叫声瞬间取代了奔跑的脚步声！
黑雾像是被无形的巨手攥住，猛地向内压缩，然后轰然消散！
刚才那个扔烟雾弹的玩家，连同附近几个跑得最快的人。
此刻都变成了灰白色石雕，脸上还凝固着极致的恐惧。
剩下的玩家彻底僵住，绝望如潮水般蔓延。
涅墨西斯的目光始终锁着我，指尖在我手腕上轻轻摩挲。
【我的手会不会很凉？没吓到她吧？都怪那些蠢货！她会不会觉得我太残暴了？】
他眼底那抹尚未褪去的猩红和他内心嗷嗷哭诉的音调形成了毁灭性的反差。
“答案。”他逼问道，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扣着我手腕的手又紧了紧。
我毫不怀疑，如果我敢说出一个“不”字。
哪怕他内心哭成喷泉，表面上也会立刻让我变得和那些石雕一样。
我猛地开口，声音都变了调：“签！我签！”
先稳住他！活下去再说！
他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上，勾起了满意的笑容。
【她答应了！】
“识趣。”他吐出两个字的评价，随即松开了我的手腕。
下一秒，那份卷轴无风自动，在我手中哗啦一声展开到最后一页，然后浮现出一支造型奇特的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