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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被毫不留情地挂断。
听着忙音，我最终支撑不住，沿着沙发边缘滑倒在地板上。
心脏里感觉不到痛，有的只是一种麻木的冰冷。
不知道在地上坐了多久，才攒够一点力气，艰难地爬向厨房，摸索到糖罐，抖着手将几颗方糖塞进嘴里。
甜腻的味道在口中化开，过了好一会儿，眩晕感才慢慢缓解。
我扶着料理台站起来，下意识地拿起手机，屏幕却还亮着，停留在微信朋友圈的界面。
一条几分钟前的新动态刺痛了我的眼睛。
是一个和苏念念交好的闺蜜发的一张照片，定位在苏念念家的小区。
照片里，顾延川系着一条粉色围裙，背对镜头，正在开放式厨房的灶台前忙碌，一个小锅里冒着袅袅热气。
配文是：【路过念念家，上来看看。某些人真是好福气哦，惹了祸还有霸总亲自下厨煮安抚红糖小丸子。】
我看着这条朋友圈，又想起自己刚才因为低血糖瘫倒在地时他毫不犹豫挂断的电话。
胃里那阵翻江倒海的恶心再次涌上来，比刚才更加剧烈，我冲进洗手间，对着马桶干呕，吐不出什么东西，只有无尽的酸楚。
直到晚上十点多，顾延川才回来。
看到我坐在客厅沙发上，他愣了一下，随即眉头皱起：“视频的事念念受了天大的委屈，她大度，不跟你计较，还主动把视频删了，你再拍个视频道个歉这个事就算了。”
我抬起头，静静地看着他，看着这个我结婚三年的丈夫。
他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对我身体状况的担忧，只有对苏念念的心疼和对我的指责。
“我说话你听见没有？因为你那条没脑子的评论，念念现在情绪极度不稳定，心理医生都找上了。”
他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带着压迫感：“所以这件事必须尽快彻底平息。你现在，立刻，马上，拍个视频道歉！”
“道什么歉？”
我的声音沙哑，听不出任何情绪。
“就说你误会了念念，视频内容是段子，是你嫉妒心作祟，冲动之下发了不当言论，给她造成了困扰，请求大家原谅。”
他说得理所当然，仿佛这是唯一正确的解决方案。
“我误会什么？顾延川，她视频里说的那些事，是不是真的？高中毕业，你是不是为了气她才跟我在一起？我们第一次吵架那晚，你是不是在她家，穿着带她香水味的衬衫，睡在她的床上？结婚前夜，你是不是丢下我，在她家过的夜，还说要跟她走......”
我每问一句，顾延川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他没有直接否认，只是更加暴躁地挥挥手：“揪着过去那点破事不放有意思吗？现在重要的是解决眼前的麻烦！林瑾，我告诉你，你必须道歉！”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凭什么？”
“就凭你是我老婆！你的行为影响了我的形象，也伤害了念念！这祸是你闯出来的，你就得负责给我平息下去！别给脸不要脸！”
我斩钉截铁：“不可能，你做梦。”
他看着我毫无反应的表情，愤怒更甚：
“行，林瑾，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说完，他狠狠瞪了我一眼，转身摔门进了书房，独留我一个人坐在寂静里。
日子在平静中过了两天。
顾延川没再主动跟我提道歉的事，但家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他早出晚归，即使在家，也当我完全透明。
这天晚上，当我习惯性地点开短视频平台，开屏就是巨大的直播推送，是顾延川和苏念念的联合直播。
标题取得极其恶心——《直面流言，清者自清》。
我的心脏猛地一沉，手指却毫不犹豫地点了进去。
画面里，苏念念面色苍白，眼睛微微红肿，依偎地坐在顾延川身边，脆弱又坚强。顾延川面色沉稳，甚至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
“大家好，我是顾延川。最近关于我和念念的一些不实传言，困扰了很多关心我们的朋友，也深深地伤害了念念。”
“今天开这个直播，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站出来，把事情说清楚，还念念一个清白，也希望大家不要再传播那些恶意的猜测。”
“事实上，我和林瑾的婚姻并不像大家看到的那样。我们之间很早之前就出现了问题。”
苏念念轻轻拉住他的衣袖，小声说：“延川哥，别说了，没关系......”
顾延川反手握紧她的手，像是获得了勇气，看向镜头，眼神变得坚定，却吐出了最肮脏的谎言：
“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林瑾她才是那个一直试图介入我和念念之间感情的人。”
评论区瞬间爆炸了：
“卧槽！惊天反转！”
“原配才是小三？我的天！”
“我就说嘛！念念那么美好，怎么会做那种事！”
“心疼念念和延川！被心机女骗了这么多年！”
我盯着屏幕，忽然觉得很可笑。
好一对被恶毒原配迫害的苦命鸳鸯。
苏念念适时地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顾延川：“不是的，延川哥，你别这么说林瑾姐，她只是太爱你了......”
“念念，你总是这么善良。”
顾延川心疼地看着她，再转向镜头时，表情变得沉痛：“事到如今，我必须保护真正受伤害的人。是的，我和念念曾经彼此有过好感，但由于林瑾恶意介入，我们才彼此错过。”
“我想告诉大家，念念从头到尾都是无辜的，她才是那个一直被误解、被伤害的人。”
苏念念的眼泪瞬间决堤，扑进他怀里：“别说了，延川哥，我不怪你，从来都不怪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