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来的，还都客客气气，一口一个“赵先生”。今天这个，直接把休书甩我脸上了。
我把手里的青虫丢进旁边的鸡笼里，拍了拍手上的泥。
“我老婆知道这事吗？”
李冲冷笑一声：“凌云仙子那边，自有王母娘娘去说。她乃是识大体之人，岂会为了你一个凡夫俗子，忤逆长辈？你少废话，赶紧签！”
我走过去，捡起那卷和离书。金灿灿的，还挺沉。
我把它展开，上面的字，写得倒是龙飞凤舞，可惜，我一个字都看不懂。天庭的官方文字，我没学过。
“我不识字。”我实话实说。
李冲的鄙夷都快从眼睛里溢出来了。
“废物就是废物，连字都不识！你这种人，有什么资格留在凌云仙子身边？识相的，就按个手印！”
我点点头：“哦，行。”
我拿着那卷和离书，走到他面前。
他以为我要按手印，得意地挺起了胸膛。
我抬起手，把他嘴巴捏开。然后，我把那卷金灿灿，硬邦邦的和离书，一寸一寸地，全塞进了他嘴里。
李冲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
他想挣扎，想说话，但我的手，跟铁钳一样，让他动弹不得。他那点微末的仙力，在我面前，跟三岁小孩没区别。
“呜……呜呜……”
他拼命摇头，脸都憋成了猪肝色。
我面无表情，继续往里塞。
“我这个人，没什么文化。”我一边塞，一边说，“但我娘教过我一个道理。别人给你的东西，如果是好东西，就收着。如果是垃圾，就还给他。”
“我觉得这玩意，就是垃圾。所以，还给你了。”
“还有，以后别踩我的菜地边。我刚浇过水，踩脏了。”
等最后一截卷轴也消失在他喉咙里，我才松开手。
李冲瘫在地上，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拼命地干呕。一张嘴，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
我没再理他，转身回到我的菜地，继续捉虫。
天庭的青虫，灵气足，肉质肥美，家里的那几只老母鸡，最爱吃了。
李冲在地上挣扎了半天，终于缓过一口气。他连滚带爬地站起来，指着我，眼睛里全是怨毒和恐惧。
“你……你敢……”
“我敢什么？”我头也不回，“你要是觉得不服气，可以回去告诉西王母。就说我赵大柱，把她的懿旨，给吃了。让她下次换个软和点的材料，金丝卷轴，有点硌牙。”
李冲哆嗦着嘴唇，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驾起风火轮，狼狈不堪地跑了。
我摇了摇头，继续干活。
真是的，好好的一天，心情都被破坏了。
晚上，凌云回来了。
她脱下那一身繁复的仙官袍服，换上普通的布裙，看起来就像个邻家姑娘。
“今天，我小姨又找你了？”她一边帮我收拾碗筷，一边问。她口中的小姨，就是西王母。
“嗯。派了个叫李冲的来。送了封信。”
“信呢？”
“让他带回去了。”我说，“顺便，给他加了点餐。”
凌云愣了一下，然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呀。”她点了点我的额头，“就不能让我省点心。李冲回去一哭诉，我小姨那边，肯定又要闹。”
“闹就闹呗。”我无所谓地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天塌下来，有我顶着。你安心做你的事就行。”
